第28章(第4/6頁)

湊夠了四色禮給族長家送去,不僅如此,幾個孩子還在劉玉真的指派下跑來跑去把小兔子點心送給了長輩兄弟們,得到了一致誇獎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

睡覺時都不得安寧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後來還是陳世文冷下臉才讓他們安靜下來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哄睡了孩子們後夫婦二人提著燈籠走回了西廂房,這鄉下的夜晚沒什麽可逛的,就連這縣城裏常見的燈籠都是家中獨一份。

回房後劉玉真張羅著梳洗,順便提及了她藏了一下午的話,“夫君,這村子裏的路全是黃土,下雨了得濺一身泥,就沒想著修一修嗎?”

陳世文博換上舒適的寢衣,將袖子卷起來喝水,聞言笑道:“談何容易,前面的幾十年皇朝更叠朝不保夕,哪裏有這個心思。”

“後面日子好過了那也是緊著自家的房屋,要不是早些年官府說這汙穢之物能富田,你走出房門便能被嚇回來。至於下雨天鄉下人哪裏在乎這個,富裕的套上木屐,窮些的人家幹脆連鞋也不穿。”

“我們這還好,舅舅家那邊還有幾兄弟穿一條褲子的,如此情景修路談何容易?”

劉玉真很驚訝,道:“那,那村子裏的路就一直這樣?哪怕是用碎石子鋪一鋪也好啊。”

陳世文:“石子?村子裏的石頭是用來修地基建房子的,你今日沒發現嗎村中的屋舍多半是石頭地基和泥磚建的。”

“這泥磚就是地裏的泥土,哪家要建房了便釘幾個框子,去地裏摔胚,摔好的胚用框子框起來曬幹,便是這泥磚了,村子裏像我們家和族長家這樣的青磚房屈指可數。”

劉玉真沉默了,在她的觀念裏路要麽就是像縣城的街道、劉府和陳家這樣用青石板一塊塊鋪得只留一條細縫,要麽就是春天野外草長鶯飛腳踩上去都能聞到一股青草香。

再不濟也得是莊子裏那樣撿了圓潤的鵝卵石,一個個的整齊排好,縫隙處再用碎石填充,一副粗狂模樣,哪能像今天這樣踩一腳整個裙擺都是灰,還不小心便會踩到不潔之物。

她有點委屈,這村子裏的狀況實在是太不堪了,出乎她的想象。

許是看出了她的不情願,陳世文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委屈你了,你有什麽事打發了丫鬟婆子去做便是,我不在家裏時你若想嶽母了便和母親說一聲,回去小住幾日。”

她掙脫他的手,一下一下地給他理著衣領,別扭道:“那你在家裏的時候我就不能去了嗎?”

陳世文從發癢的脖頸上抓下她的手,小手柔若無骨,握在掌心如雲朵一般,這讓他的聲音略微發啞:“我並無此意,我若在家裏自會陪你同去。”

劉玉真扁著嘴,又想笑,想要掙脫他的手又拉不動,臉上滿滿染上緋紅,嬌聲道:“我不管,過些日子母親壽辰你要陪我同去。”

“好,同去。”陳世文愣了一下,握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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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用完早膳之後,陳世文帶著孩子們出門,劉玉真慵懶地歪在貴妃榻上,似睡非睡。

“姑娘,”段嬤嬤掀開門簾進來,輕聲道:“姑娘您可要歇息?”

劉玉真揉著額角,抓過一個綿軟的枕頭墊在身後,道:“再等等,嬤嬤你坐,和我說說這家裏是怎麽個情況,這錢家是個什麽模樣?這家裏頭就錢家一戶下人,夫君還讓他們的大兒子做了小廝,咱們可得打探清楚了才好。”

段嬤嬤走上前來,在凳子上坐下了,輕聲道:“姑娘您放心,這陳家比府裏簡單多了,家中女眷只有四位,仙去的老太太、大太太和大奶奶是一個家裏出來的。”

“大太太性子也和善,就是在銀錢上著緊些。大奶奶嫁進來八年了,只得了個芙姐兒所以底氣不足,家常的事都搶著幹呢,香也燒得勤。”

“至於二房,二太太守寡多年,娘家兄弟是常來的戚貨郎,二奶奶的父親是鎮上的吳秀才,錢家的說她精明得很。”

“幾位爺都是疼人的,屋子裏沒什麽口角。”

說完了女眷們,段嬤嬤說起了下人,“至於錢家,也簡單,一家子都是姑爺成親後采買的,是臨縣一個大戶人家的家生子,那人家裏落敗了被發賣出來。”

“錢家的和錢樹是兩口子,他們有兩個兒子,一個叫做錢富一個叫做錢貴,錢富早些年去了,錢貴今年十九,這些年都跟在大爺身邊侍候,回來得少尚未成親,性子據說沉穩得很。”

劉玉真明白了,想了想問道:“那石榴呢?就是在婆婆屋子見過,黑黑瘦瘦有些傻的那個,她在這家裏頭是什麽身份?”

“她啊,”段嬤嬤笑出聲來,“石榴也是買來的,不過是大太太買的,先頭大太太和大姑娘打擂台,大姑娘給姑爺納了一個妾,大太太緊接著也找了一個,就是這個石榴了,是山裏人家,養不活了送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