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塗山氏之女(第2/3頁)

伯禹接過青丘遞過來的一副牙箸道:“這些都是阿青姑娘特意為我準備的?多謝費心了!也替我多謝塗山氏大人!”言下之意,他顯然認為青丘是塗山部君首塗山氏大人派來的,也在暗自琢磨,塗山氏有什麽事自己不來,卻大半夜把女兒給派過來了,這究竟是何用意?

青丘卻輕輕搖首道:“大人誤會了,今夜來此,並非是父君的吩咐,而是小女子自己的意思。”

……

在山腳下的營地裏,丙赤吸著鼻子,以神念對丁赤道:“那青丘姑娘做的菜,好好吃的樣子!”

丁赤回道:“你又沒吃著,怎知味道?”

丙赤:“我能聞得著啊,都要流口水了。”

丁赤:“我看你就是饞的!鼻子幾乎能趕得上山水君了。”

丙赤:“我的鼻子本就比山水君更靈。”

丁赤:“那是你的修為更高,不是鼻子更靈。若是山水君也有你這等修為,你和他再比比試試!”

丙赤:“我和山水君比這個幹嘛?……嗯,聞之有欲,身心皆萌。”

丁赤:“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是什麽人做的!……咦,不對呀,看你這垂涎欲滴的樣子,究竟說的是菜,還是那做菜的姑娘?”

這兩條妖龍所謂的“聞”,當然不是像平常人那樣直接用鼻子去聞,包括山水君盤瓠在內,他們的嗅覺已隨著修為已化為一種神通感應,能感應到的不僅是普通的氣息,也包括無形的神氣以及難言的生機律動。

人和人之間都是有互相感應的,有事就是生機律動之間的某種玄妙呼應,普通人往往意識不到也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很微妙,往往包含在彼此的莫名印象中。比如某些人一見面就覺得彼此很親切,對方給他的感覺莫名就很舒服;而還有一些人,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很不對付。

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生機律動,彼此之間也有微妙難言的感應,就會形成這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它可能是雙向的,是兩個人之間特有的感覺,也可能是單向的,是某個人給很多人留下的感覺。

比如就有那麽一種人,會讓身邊的大部分人看見他、與他打交道時,皆有種如沐春風之感,甚至不自覺中就會受其染化。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些都是無意中的感應,但對於另外一些人就不同了。比如修為強大的瑞獸,若刻意展開神氣、釋放威壓,會讓山野禽獸皆敬畏蜇伏。又比如當年的孟盈丘宗主命煞,媚骨天成,就算她不刻意施展魅惑神通,形神中也帶著難言的嬌媚與誘惑氣息,別說男人,就連女人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可以看得出來,山頂上的那位青丘姑娘,並沒有施展什麽魅惑手段、企圖去控制或迷惑伯禹,她就是那麽自然地坐在那裏,便給伯禹心生親近與憐惜之感。若不談這些微妙難言的感覺,她也的確很美。

丙赤又說道:“伯禹大人真是艷福不淺啊!方才青丘姑娘拿出那張毯子鋪在地上,我還以為她要……結果是擺出了幾盤菜,請伯禹大人品嘗。”

丁赤:“你以為她要幹什麽,行野趣之事嗎?你真是個沒品的家夥!星空下靈丘頂上,與美人對坐而品美味,這才是妙趣啊,然後嘛……更能得其樂!”

丙赤:“丁老九,你懂得還挺多呀!早已突破九境修為,又被鎖了四百多年,你還是一腔凡心嗎?”

丁赤:“八丙,你別說我呀,我說的是伯禹大人……這種事情,我們還要繼續窺觀嗎?”

丙赤:“我們有保護伯禹大人的責任,要不再看一會兒?”

丁赤:“你還不如說再聞一會兒呢!難道你還擔心那塗山氏之女會是刺客嗎?就算她真是刺客,又想怎樣行刺伯禹大人呢?是在菜裏下毒,還是用牙箸為兇器,還是幹脆用自己的身子……”

丙赤:“讓伯禹大人沉溺溫柔,而忘治水之事。若有人不想伯禹大人治水成功,這也不失為一條妙計!”

丁赤嗤笑道:“還妙計呢,你這腦子長到天際去了吧!周邊各部中,塗山部是除了彭鏗部之外最迫切希望治水成功的,對大人的支持也最為堅定。要不然伯禹大人幹嘛要在這裏議事,還住在了這裏。”

這兩條妖龍在跟隨伯禹治水的一路上,就化為兩匹棗紅馬拉著那輛白香木車,平常交流說話也只用神念,除了不需要專門派馬夫喂草料,看上去並無任何異狀。像相柳、防風氏那等高人,當然能看出這兩匹馬的底細,但沿途各地大部分人皆不知情。

丙赤和丁赤就這樣跟隨在伯禹身邊,也便於暗中保護。在伯禹每日宿營和休息時,丙赤和丁赤也會在暗中警戒。青丘出現在山腰往山頂走去時,丙赤和丁赤也嚇了一跳,這姑娘怎麽莫名就上了山?

待青丘在伯禹面前做了自我介紹,這兩條妖龍才松了一口氣,她既是塗山氏之女,想必是塗山部的守衛從另一個方向放上山的,走到山腰位置才被他們發現。其實就算沒有丙赤和丁赤貼身護衛,誰想行刺伯禹也幾乎不可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