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只有我知道的世界(第2/4頁)

帝鄉神土是自古地仙以不滅神魂飛升登天、永享長生之所,盡管也是於無邊玄妙方廣中憑空造化出的一方世界,但其含義完全不同,所求證的修行也不一樣。帝鄉神土不僅可以指引地仙以不滅神魂飛升,還可以容納諸位真仙到訪甚至長居。

倉頡如今已清楚怎樣求證天帝成就,首先要在人間留下傳承,有傳承才能有指引,否則誰能在無邊玄妙方廣中找到帝鄉神土呢?其次竟與祭祀有關,須知列位天帝皆是中華國祭之神,但這裏的祭祀指的並不是一種形式,而是萬民之心祭。

所謂心祭,就是人們心目中的願景,包含了對所謂仙界的想象與渴望,也反應在自古的傳說與神話中,人們為列位天帝描述了那樣的仙界。而成為國祭之神,是最容易獲得萬民之心祭的方式。民眾越淳樸,心祭便越虔誠,祭祀的形式莊嚴也促進了這一點。

但中華國祭之神的地位,絕非憑空而得,更不是誰能夠勉強冊立的。列位天帝在世為人皇時都曾有大功德,也曾發下大誓願並將之完成。有大願圓滿,方能造化出帝鄉神土,並隨著修為法力無盡延展。

已成就天帝者,在世皆曾為人皇,且是萬世傳頌之人皇。曾為人皇並不是成就天帝的保證,未曾為人皇,也並非不能成就天帝。但從實證的角度看,若非萬世傳頌的人皇,則幾乎不可能求證天帝。

若非如此,怎能享萬民之心祭?若非如此,又怎能成大願於人間?況且治理與教化萬民、巡視天下各部,就是獲得開辟帝鄉神土見知的重要途徑。倉頡曾短暫執掌人皇印,用不到一年的時間領悟了這些,然後便辭天子位而去。

若說人間大願圓滿,造字成書以教化萬民的倉頡,其成就已不亞於歷代天帝了,與歷代天帝相比,他所缺的就是留傳承指引並受萬民心祭。若倉頡真有此心,將來也不難做到,如今之“不能”只是暫且不能,但“不願”卻是真的。

倉頡不願成為另一位天帝,並不是他藐視天帝成就,他對列位天帝都推崇萬分,甚至對少昊天帝仰慕不已,但他另有所求。話又說回來,他若成就天帝,還怎麽去追求一直仰慕的少昊呢?

說是這種小心思導致所求不同,可能只是開玩笑,但多少也說明了仙家動念之後的心境。

倉頡嘆息一聲,離開了自己的世界。是的,他離開了,但這方世界依舊存在,並沒有因為他的離去而消失或毀滅。倉頡並非天帝,並沒有將自己的形神化為這方世界;但另一方面,這方世界也只是相對於他本人而存在,對於其他人而言,無所謂存不存在。

假如倉頡要藏什麽東西,這方世界應是最保險的地方,別人誰都偷不走。勉強打個比方,它只存在於倉頡的意念中,而其他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

神民丘峰頂,伯禹已然下拜而謝。瑤姬也答應送他炎帝令,卻沒有立刻將東西拿出來,又取出一株紫石芝道:“若非你以凡人之身,一步步登上了神民丘,我今日也不會答應你的請求。伯禹大人欲取走炎帝令,請先服此藥,此藥名為居草。”

伯禹微微一怔,這還要先吃藥嗎?難道是瑤姬對他的考驗或者是下了什麽禁制,如果他拿走炎帝令後所行不端,瑤姬可以通過這種手段約束他甚至取他的性命?心中這麽想著,卻很坦然地伸手接過了這株名為居草的奇藥。

芝多是木質,然而這株紫石芝入手卻有彈性,輕輕將柄折斷,其內是如乳汁似的液體。將此汁液飲下,渾身一陣舒爽,只覺幽香沁入形神。伯禹見到瑤姬時就聞到了這股幽香,似是這位仙子形神中的氣息。

伯禹聞香舒爽,不禁感覺一陣恍惚,恢復清醒時又發現自己就站在山腳下,身後是虎娃與少務等人。剛才的經歷仿佛只是一場夢、他並未登上過神民丘,但手中拿的已不是居草,而是一面令牌。

此令牌似以深褐色的木質雕成,上面刻著帶角的牛首之形,如今各炎帝舊部亦以此為圖騰,它正是炎帝當年號令各部的信物。

虎娃在他身後開口道:“恭喜伯禹大人,已成功求得炎帝令!”

……

三個月後,伯禹集合眾高人開始動手劈開巫雲山脈。所謂巫雲山脈,是一條山系,當然不止一道山脊,經過推演測算,最佳的方案是連劈三重山。下遊的兩重山間已經劈出了如斧削般的峽口,最後的也是最關鍵的步驟,是劈開緊鄰東海的水道。

就聽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山脈自東而西被劈開,東海之水奔湧而下,卻引發了兩岸崖壁的崩塌,瞬間阻塞了水道。這不僅意味著劈山失敗,也意味著大江之水不得東流,東海的水位將持續上升、淹沒巴原上更多的低窪地帶,巴國有半數人口將受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