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傻狗

宿衷的氣息很濃烈,皮膚上滲透著質樸的麝香味。

辛千玉將鼻尖輕輕蹭磨宿衷的胸膛,感受著那股洶湧的熱意。

宿衷的身體和他的相貌一樣迷人。

辛千玉真覺得自己要沉淪了,忽而腦子裏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母親白天說過的話:男人像狗。

一盞燈開著,光打在交纏的二人身上,落在花白的墻壁上,那剪影,可不就像狗麽?

辛千玉悶聲笑了笑:也挺好的。

宿衷平日總是衣冠楚楚,襯衫紐扣也扣到最頂,高高的白領子將那性感的頸項也裹得密實,臉容冷淡,眼神疏離,十足一個沒感情的機器人。

只有這個時候……

才像活人。

甚至像低等動物。

辛千玉萬般樂意與他一同化為禽獸。

只是褲子一穿,那人模人樣就回來了。

辛千玉恍恍惚惚,心裏很不踏實。

宿衷洗完澡,穿著幹爽的衣服回到了床邊,身上散發著酒店沐浴露的氣味。辛千玉心下微沉,臉上還是不太痛快。

宿衷替他蓋住被子,問:“哪兒不舒服嗎?”

總是機械的語調裏難得流露幾分溫柔。

辛千玉搖搖頭,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弱弱的樣子,就能博得這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柔。為此,辛千玉都快演成戲精了。

“唉。”辛千玉無奈一嘆,這次的嘆息不是裝樣子,是真的由衷覺得無力,“領導讓我後天就回去報到。”這倒不是假話,辛慕確實是辛千玉的領導。

宿衷卻似乎不知道辛千玉為何為此憂心,想了想,就問:“我幫你訂機票?”

辛千玉胸口一堵:提起褲子就給我訂機票啊?這廝……

事實上,宿衷只是以為辛千玉一臉擔憂的是因為趕不及訂機票。

宿衷甚至拿起了手機,找了一個做機票代理的熟人,問他能不能訂到票。

辛千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都不會不舍得我?”

“不會。”宿衷答,“工作比較重要。”

辛千玉氣更悶了:果然,他從來不念著我,永遠覺得工作最重要。

氣死了。

辛千玉生了悶氣,卻不能期望宿衷能察覺並哄自己,只能將被子蒙頭,自我消化這難以與人說明的郁悶。

過了一會兒,宿衷卻主動扯開了辛千玉蒙頭的被子。原本蒙在被子裏很是氣悶,被子被扯開了,新鮮的空氣湧進來,辛千玉也清明不少。他眨眨眼看著宿衷:“嗯?”

他私心希望宿衷是來哄自己的。

沒承想,宿衷開口就說:“回去的機票給你訂好了,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辛千玉很惱,但這份惱是無法宣之於口的,他只能啞忍。

過了一會兒,辛千玉才說:“那這兒就只剩你和安蘇了?”

宿衷點頭。

辛千玉更不爽了。

辛千玉心裏有事,所以第二天起得早。他醒來的時候,宿衷已洗漱完畢了。辛千玉收拾好思緒,從床上坐起來,對宿衷說:“那個安蘇不是每天都給你送早餐嗎?能不能讓他多買一份給我?”

宿衷同意了,給安蘇發了信息。

安蘇作為公司“太子爺”,根本沒有安安分分當助理的自覺。他每天起得比公雞還早地去買早餐,不過是為了追求宿衷罷了。他正等著新鮮早餐出籠,口袋裏卻手機一震。他拿起看,見是男神發了的信息,他喜上眉梢,然而點開一看信息內容,他立即怒發沖冠:“那個辛千玉算什麽東西?竟然叫我給他買早餐?”

安蘇立即拒絕了。

宿衷對於助理的拒絕也不以為忤,畢竟,給宿衷男友買早餐也不是安蘇的分內事,該是宿衷本人的分內事才對。

宿衷看看腕表,見時間尚早,便對辛千玉說:“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辛千玉隨口說:“那就x咖啡廳的可頌吧。”

宿衷便下樓去買可頌了。

沒過多久,酒店的門鈴就響了。辛千玉推開門,見站在門外的是安蘇,他便冷冷一笑:“噢?送餐的?”

安蘇被奚落,仍忍氣說:“宿經理呢?”

辛千玉哧一聲笑了,答:“你不是不願意給我買早餐嗎?只好讓他去了。”

這恃寵生嬌的姿態,還真讓安蘇嫉妒萬分。

安蘇越想越氣:自己那麽辛苦起大早的給宿衷買早餐,宿衷卻那麽辛苦起大早的給辛千玉買早餐?辛千玉憑什麽啊?就憑他這副騷狐狸精的模樣嗎?

辛千玉似乎怕安蘇不夠生氣,只說:“衷哥一直都很疼我的。我們的感情也一直很好。當然,衷哥條件是不錯,也不是沒有不要臉的東西上趕著倒貼。不過,他很忠誠的,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看不上。”

這些話就跟耳光似的扇安蘇臉上,安蘇兩頰都火辣辣,羞憤得發紅。

安蘇咬牙說:“你說什麽不要臉呢?我看你才是最不要臉的!明明自己條件那麽差,卻巴著宿經理不放。如果不是他,你能住得起這個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嗎?你能穿得起這套睡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