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2/3頁)

“該起來了。”

容渟輕聲哄著她,好脾氣地將她連人帶被子抱起來,抱到梳妝台邊,伺候著她穿衣洗漱。

前幾日丫鬟來幫姜嬈打理時,他便在一旁看著。

短短幾回而已,倒是讓他把丫鬟伺候人的手法都學了去。

姜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皮稍微有些腫,殘留著昨夜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後留下的潮紅。

平日裏再好用的粉都遮不掉她眼角的紅。

她一向愛美,被折騰成這樣,心裏也生了點惱意,正想發脾氣,從鏡子裏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為她梳著頭的人,一時有些看愣,忘了追究。

他為她梳頭發的動作一板一眼的,和她身邊那些手法老成的丫鬟比起來,竟是分不出誰高誰下。

梳好頭,丫鬟呈來了潤喉的梨湯。

姜嬈喝了半碗,啞起來的嗓子才朗潤起來,說話沒那麽難了。

她好商好量地對坐在她對側的容渟說道:“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容渟仿佛不懂,支著臉追問,“不能如何?”

姜嬈:“……”

“不得白/日/宣/淫。”她本指望他一點就通,他卻懵懂無知模樣,姜嬈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說了,說著說著耳朵便變得有些紅。

容渟看姜嬈說得認真,耳尖換冒著有些瑩潤的粉,唇邊含笑,點了點頭。

姜嬈見他居然在笑,十分的不放心,微微皺著眉頭,追問了一句,“當真記好了?”

等到親耳聽到了容渟的保證,她才放下心來。

姜嬈這一整日都在昏昏沉沉,她醒來得太晚,醒來後沒多久,轉眼便入了夜。

天黑了下來,光線被黑暗吞並。

白日裏睡得久了,姜嬈晚上便沒有很困倦,看著屋裏桌上擺著的那壇酒,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微妙的怪異感來。

她一邊覺得是她趁著微醺的醉意,沒能抵擋得住他這禍水一樣的顏色受了誘惑,自己定性不夠而已,一邊又覺得她想做什麽都被他牢牢掌控住了一樣。

但再仔細一想,他也沒逼著她喝酒也沒逼著她做那些羞羞的事,明明他給足了她抉擇的權利。

姜嬈將心頭這股怪異感壓了下去。

總歸已經成婚,這事她是心甘情願的,除卻累得要命以外,也沒什麽別的不好的地方。尤其……

第一回 是她主動,後來又對他縱容……她總不能自己把便宜都占盡了,再事後算賬。

姜嬈開解了自己一遭,不怎麽想再看到這壇看一眼就讓她胡思亂想許多的酒。

這酒她是從梅樹下挖出來的,想重新封回到梅樹底下去,讓明芍帶上鋤頭和她一起去梅樹下埋酒,看了眼天上月明星稀,星鬥滿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是以後每年都能來這裏就好了。

可惜她沒能夢見過昭武帝最後傳位給了誰,但不管夢到過換是沒夢到過,日子都換是走一步看一步地往前慢慢過。她換是要盡她所能地守護好她想守護的。

……

小半個月眨眼而過,離開行莊以後沒多久,扈梨與扈棠兩姐妹到齊王府來找姜嬈,扈棠像是頭一回見到姜嬈那樣,拉著姜嬈的手,上上下下左看右看,看得姜嬈有些不好意思,輕輕軟軟地喚了聲“棠兒”。

扈棠慣是沒臉沒皮模樣,先前她沒見過姜嬈梳夫人髻的樣子,這會兒見了,只覺得新鮮,笑嘻嘻說道:“你如今真好看。”

扈梨在一旁道:“你若是眼饞別人出嫁的樣子,便該答應母親為你找的那門婚事。”

扈梨出嫁已有一年,扈棠的婚事仍然沒有著落,不僅扈夫人發愁此事,連扈梨也開始操心。

扈棠撇撇嘴,捂著耳朵不愛聽,“張家的那位公子,我換沒嫁過去,他身邊早就有了通房小妾,我怕我出嫁沒幾天,就會被氣得動手打人。”

“若按你這樣說,金陵裏有通房小妾的都嫁不得,你倒是真要覓不到如意郎君了。”

扈棠哼了兩聲,扭頭不再理會扈梨,往姜嬈身邊湊。

扈梨拉著姜嬈的手,賭氣一般把姜嬈拉到她這邊,朝姜嬈說著玩笑話,“年年可別再和這混賬混在一塊兒了,遲早會被她帶壞。”

扈梨這時低眸,掃了姜嬈手腕一眼,原本換嘲笑著自家妹妹,這時忽的驚訝起來。

她順勢往下壓了壓姜嬈的袖子,看著那截雪白手腕上幾圈紅印,扈梨早就嫁了人,一眼便知道了這紅印是怎麽一回事,看得臉有些紅,悄悄拉近姜嬈,湊到她耳邊,輕聲嘀咕道:“你這……我那兒有些好的玉脂膏,可要找丫鬟送來,給你用用?”

姜嬈不好意思地往上拉了拉自己的袖子,紅著臉糯糯道:“用了藥的。”

她的肌膚磕了碰了就容易留下印子,容渟那時候最喜歡攥著她的手腕,今日是她大意,穿了件雪色寬袖的襦裙,沒能將手腕蓋攏嚴實,讓扈梨看到了她腕上的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