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3頁)

明芍這些年在姜嬈身邊,也養出了一些眼力見,一如往常那樣,應了姜嬈的話,也不多問,“奴婢知道了,一會兒奴婢也往下打點打點,管好別人的嘴。”

她伺候著姜嬈洗漱穿衣,幫她梳理鬢發,要將發簪送入姜嬈發間時,笑著看著鏡子裏妍妍動人的小姑娘,“這半年,那些首飾店裏的首飾,您也沒個看上眼的,既然找到人了,找九殿下為您做幾個喜歡的。”

姜嬈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語氣裏的調笑。

她指了指案上的那盒口脂,示意明芍往她唇上補一點,明芍拿起那口脂來,看了眼姜嬈,調侃道:“這能見到九殿下就不一樣,都知道用心打扮了,可您出去戴著錐帽,他也看不見呐。”

姜嬈臉紅了一下,抿了抿唇,口是心非地說道:“哪有那麽多勾勾繞繞,我只是想補一補口脂。”

穿戴好以後,姜嬈戴上錐帽,出了客棧。

雖不必再去淮州,但棲柳鎮,她換想多留幾日。

至少,要知道縱火的人是誰,再離開。

和姜謹行一道在鎮上的茶樓裏用了早膳,姜嬈沒看到容渟人影,拉了個人問了問,才知道他去了衙門那兒。姜謹行一聽說這事,也躍躍欲試地想去衙門查案子。

昨天被迷暈的那些隨從個個都醒了,能找到人跟在姜謹行身邊,姜嬈便由著他去了。

她自己在棲柳鎮轉了轉。

雖在新客棧落了腳,實際新客棧的老板並非什麽好人,她白日裏來時,那老板說客棧人滿,晚上他們來時,知道那家客棧著了火,而他們沒事,立馬改口說客棧的房間空了一大半。

於是一碼歸一碼,她雖給了新客棧老板銀子,但借著容渟手上的令牌,將人捆了起來。

這老板有問題,那她問的那一家又一家,甚至這鎮子裏所有的客棧,都有貓膩在裏頭。

昨夜去船塢一無所獲,可是夜色遮攔,興許是她沒看到,姜嬈這樣一想,又有些心癢,叫上了幾個丫鬟侍衛,白日裏打算往船塢那邊去一趟。

多年在外的習慣,令她不想太張揚地顯露身份,尤其在棲柳鎮這種天南海北的人都有、魚龍混雜的地方,穿著打扮遠不及在金陵裏那般顯富貴,頭上珠釵也少,她讓丫鬟和侍衛跟的遠一些,只留明芍在她一旁,看上去只是個普普通通富足人家裏的小姐。

陰天,四處光線有些暗。

路邊兩道賊兮兮窺探的目光落在了姜嬈的身上。

她戴著錐帽面容隱約,根本瞧不清,但露出來的兩手白得纖長勻凈,再加上氣質身段,已經足夠引人注目。

更何況一些肮臟的視線又不是戴著錐帽便能擋得住的。

街頭坐著兩個嘴裏叼著煙袋的人,一邊往姜嬈身上看著,吐著煙圈,滿嘴葷話,“能跟這種的睡一覺,死了也值了。”

“別,人家看上去可富貴,指不定家裏有什麽背景。這種嘗不著的,多看兩眼,好好記著,夢裏褻玩幾回過把癮得了。”

“出息,單想想能有什麽勁兒,走,過去,給我擋著,老子去摸一把,叫你瞧瞧什麽叫真的過癮。”

“能成?”

“這事我又不是頭一回,她一看就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待不長久,身邊只跟著一個丫鬟,就算被逮到了能怎麽著?”

竊竊私語聲未盡,說話人的頭發被人抓著猛扯向後。

說話人的身體像麻袋一樣被人拉扯著在地上拖著,直到被拖到陰暗的巷道角落。

身體撞到石墻上一聲悶響,這聲響不是背撞墻撞出來的,而是臉。

劇烈的一下直接使他鼻梁骨磕斷,頭破血流,駭然睜開被熱燙血液糊住的眼皮,扭過頭去,血紅視線中,模糊可見一張姿容過人的臉,空氣中又傳來“哢”的一聲。

……

姜嬈聽到了點響動,視線躍過人群往後望了一眼。

小巷幽深,裏頭暗如黑夜。

姜嬈皺了皺眉,視線往裏看什麽都看不著,仔細聽了聽,又沒聽到別的動靜,繼續往船塢那邊走。

等到了船塢那邊,聽到路邊的行人都在議論長遷街那裏有人被打的事。

長遷街剛好是她來的地方。

打人的不見蹤影,被打的那人雙手被廢,嚎叫著癱軟在地上流了一灘血。

被打的兩個人是這裏出了名遊手好閑的地痞惡戶,他們挨了打,自是大快人心。

但他們虛弱到了極點換在聲張是自己無辜,再加上那一地血和兩人淒慘的模樣,換是叫一些人心裏對打人的人生出了忌憚。

姜嬈聽到被打的人是這裏有名的地痞無賴,對自己方才經過長遷街時聽到什麽聲音後頭回都沒回異常坦然了起來。

就算打人的可能也不是什麽好人,可好歹也收拾了收拾作惡的。

白天的船塢比晚上繁忙,江邊有賣花的老人,花籃裏擺著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