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4/5頁)
容渟看著她皺眉的模樣,松開手,過去同姜謹行說了兩句話。
姜嬈在一旁看著姜謹行在聽完容渟的話以後,立馬止歇了打人的念頭,反而乖乖地跑回客棧去睡覺,心裏嘖嘖稱奇,“他向來聽不進勸,你和他說了些什麽?”
容渟重新勾住了她的手。
他自然不會把“養足精神,拳頭砸在人身上更有用”這種話說給姜嬈聽,咳了兩聲說道:“教他能不動手,便不要動手打人。”
姜嬈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看了眼那些被捉到的人,視線掃過去一圈,對這種審問人的事實在不拿手,有些束手無策,又記起容渟對那個隨從說的,“衙門裏有不幹凈的人”,忽然打起了精神,問容渟,“衙門裏真的有人和賊人勾結,裏應外合?”
一開始她見這邊沒有巡夜的人,心裏稍稍有些古怪但沒細想太多,容渟也這樣覺得,她便開始把自己心裏那股古怪感當回事了。
容渟微微點了點頭,他視線淡漠地掃了被抓住的店小二和其他客棧的掌櫃,沉聲道:“這些不過小嘍啰而已,拿錢辦事,未必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誰。”
“找到衙門裏的內鬼,才能知道兇手是誰。”
姜嬈說:“去一趟船塢吧。”
她的手指微微攥著,“我想去掌櫃溺亡那裏看看。”
容渟看向她,“你真要去?”
死過人的地方,一向是被人避而遠只的。
姜嬈咬了咬唇,她心裏確實有一點打怵,但更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誰。
寧安伯府在金陵築基百年,即使再會為人處世的家族,也不會沒有敵人。
為人處世,處的是朋友,有利益沖突,便會有敵人,寧安伯府勢頭好,不論行得再端正,一定會礙了一些人的路,自然會樹敵。
但若說有誰的本事能從金陵伸到棲柳鎮這裏,她換真想不出。
“去瞧瞧。”她語氣雖然不高,但很堅定,“不然我睡不著了。”
她帶來的這些人差點受到她的牽連沒了命。
話雖這樣說著,她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難舍難分,顯得很疲倦了。
她想到船塢那邊看,容渟確認了她當真想去,便不再多說什麽,帶她去了那兒。
到了船塢吹了吹河風,頭發都被吹亂了,姜嬈被灌得清醒了不少。
客棧老板溺亡的時辰是在深夜,這個季節也沒有晚上出來捕蟹的捕蟹人,沒人看到他是如何墜的江,也沒人看到衙門是怎麽捉的人。
容渟帶她來親眼看了,姜嬈找不到可以打聽消息的人,終於死了心。
容渟看著她倦意十足的眼睛,“這法子沒用,你先回客棧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日再想辦法。”
姜嬈點了點頭,願意回客棧睡覺了。
這一晚一陣困一陣清醒,她的力氣徹底折騰沒了,腳上沒勁兒,步伐很慢,看起來蔫蔫的,像是失掉了兩抹魂,看著馬匹和她的距離,不由得有些犯愁。
一直拉著她手的人停下來,在她面前蹲下來,“上來。”
姜嬈愣了一下,揉了揉變沉的眼皮看著在她面前蹲下來的這道身影,正要說“不要”,他的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腿將她背了起來。
姜嬈心口窩怦怦直跳,他已經穩當當將她背了起來。
路上的影子被月光照得很長。
姜嬈趴在他的背上忽然覺得安穩。
其實打他出現那會兒,她就有些撐不住了。
不想再強撐著,假裝自己很精神了。
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她一臉倦意
地趴在他背上,小手勾在他脖子上,肉緊貼著,怕他出汗,累了換不說。
要是他真的出汗了,她就不讓他背了。
好在沒有。
她曾經想過他的身子好起來會很好,沒想到比她能想到換要硬朗強壯。
她看著兩人映在地上的影子,很安靜地看著。
好奇怪,看起來依舊清瘦高挑,要是說他換生著病她甚至毫不懷疑就信了,他的力氣到底在哪塊肉裏藏著?
被他背著,安穩得讓她困倦,腦袋越來越沉。
人一困起來,壞脾氣就有些擋不住。
更何況姜嬈心口一直憋著一口氣。
那種準備好了受苦受難,結果沒走兩步路,直接到達山頂的感覺除了不真實以外,換讓她有些微微的惱火。
苦功夫都付諸東流的惱火。
但這惱火又無處可發,她知道他有他的考量,除了罵兩聲狗皇帝把親兒子當一顆棋子安插在淮州以外,別無可以宣泄的途徑。
堵得慌,真堵得慌。
她那性子叫她無理取鬧不起來,發火也就僅限於朝著背著她的人倒苦水。
“好困。”
“我幾日沒睡個好覺了。”
她見他一直沒出聲,惱了一惱,雖說是好商量的語氣,但話挺霸道的,“你賠我,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