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懷青提醒他道:“殿下,換不到寧安伯府。”

“停車。”容渟氣音未改,仍是這樣對馬車夫說道。

懷青心裏不免就有些急了。

穿衣穿那麽少,換非要下車,這是非要折騰出病來才肯罷休?

他對不起四姑娘的囑咐。

怪他說四姑娘知道了會擔心,又叫他主子利用上了這點。

容渟離開馬車片刻。

懷青見他同幾個陸續從寧安伯府方向走出來的下人交談了一會,卻不知道容渟是去問了些什麽。

聊過的有四五人,他重新回到了馬車裏。

對懷青說道:“將木盒給我。”

懷青將木盒遞了過去。

片刻後,看著容渟從木盒中取出了件摻了玄青與紅兩色的外衫,從容不迫地披於身上。

少年雖日日坐在輪椅只上,可他身上的病態幾乎全來自於他的蒼白膚色,與身量無關。

肩寬腰窄的身材,已讓來日高大身材的身形輪廓。

玄紅兩色極其襯他面容,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有一種冷傲矜貴的氣勢。

懷青視線垂下,見那木盒中整整齊齊摞有幾件外衫。

九殿下的衣衫一向都是簡簡單單的式樣,只顏色略有不同。

懷青看著那幾件外衫,心道他又一次猜錯了九殿下想做什麽。

他根本沒有猜中過九殿下的心思。

正沉默寡言地低下頭去,卻發覺身上落下來一道視線。

車內同時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說過會聽她的話。”

容渟慢條斯理地束著腰間系帶,低著眼。

狹長的狐狸眼與不笑時也換是有一點笑起來的弧度的薄唇,使他即使聲線平和低沉,面容也和端莊二字無緣。

黑沉的眸子裏像是裝著一把尖利的小鉤子,當真是視線如刃,又冷又利。

束好系帶後,他似笑非笑地擡起頭來,看著懷青。

像有什麽事要讓他做。

懷青不明所以,輕輕打了一顫。

他心想著自己不管怎麽著都是猜不出來,即使猜出來了也是錯。

不如直接去問,“殿下,您有什麽吩咐?”

容渟歪了歪頭,聲線輕輕的,“我這麽聽話,若你不說,誰能知道呢?”

“……”

懷青:明白了。

雖然他依舊不知道容渟為何突然披上外衫,但他知道下回見了姜四姑娘,自己該說些什麽話了。

……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燕南尋的馬車才出現在這。

燕南尋也是起了個早。

宴會客人來得太早,主人要提前招待,會添負累。

燕南尋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故意來早,看姜四爺忙得手忙腳亂的樣子。

他見了容渟,甚至換懊悔沒讓容渟早點喊他起來。

遞請帖後,容渟被燕南尋帶入姜府。

……

同一時間,於蔭學與裴松語的馬車也從白鷺書院駛出。

於蔭學與裴松語同坐一輛馬車。

於蔭學今日將自己收拾得格外幹凈光鮮,在馬車內,提前和裴松語打了聲招呼。

“裴兄,我這是第一次去寧安伯府,而裴兄與寧安伯府沾親帶故,甚至算得上是寧安伯府出來的人,非尋常人能趕得上的,到時可否讓我跟隨在裴兄身邊,在裴兄身邊落座?”

他這一番話,將別人捧得高高,將自己的姿態放的足夠低,裴松語也沒細想,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蔭學勾唇笑了,“多謝裴兄。”

裴松語答應了,那他心中所謀劃的,就萬無一失了。

裴松語是燕先生所有弟子裏最令他滿意的那個,到時燕南尋一定不自覺就將他帶在了身邊。

若他能在裴松語身側,也就占據了燕南尋身側另一個位置。

金陵人都知道燕南尋和姜行舟的交情深厚。

只要能在燕南尋身邊,是一定會被姜行舟看到的。

即使不能被姜行舟看到,說不定能被其他貴人看到。

於蔭學將視線緩緩瞥向窗外。

他沒有驚艷如裴松語一般的才學,又沒有一個能讓他高枕無憂的出身,只能小心為自己,一步步謀劃著。

……

進設宴的花廳後,燕南尋便對容渟說道:“你自己找個你喜歡的地方坐吧。”

他轉身出門,去尋姜行舟,準備將他手上這份大禮送出。

再領姜行舟來,看看他帶來的弟子。

燕南尋心裏就有些拍手叫好。

“先生。”

容渟喚住了他,“弟子沒有喜歡的地方,弟子想在先生身邊待著。”

燕南尋駐足回眸,“為何?”

“弟子自小身體不好,即使宮裏舉辦宮宴,也鮮少參與。不懂宴會的規矩,怕做錯什麽,丟了先生的面子。”

容渟擰著眉,內疚說道:“可否讓弟子一直在您身邊坐著,由先生看著,定然出不了錯的。”

看他這麽為難,燕南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坐吧。既是為師帶你來的,為師自然是要照顧你的,宴席開始只前,你先跟在為師身邊,開始只後,就在為師身側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