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飛雲子的宿命(第2/2頁)

柳一生關切道:“大師以法體為重,金沙自然有其他人護佑。”

紅拂點了點頭,接著道:“恕老尼多言,曉山的婚事還是讓她自己做主為妙,否則以其的個性,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屈從的。”

柳一生咧了咧嘴,心中腹誹道,若你有此想法,為何不幫著陳雲生上台,還要幫銀沙拿下一陣,到頭來壞人反倒是我做。

他苦笑道:“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勞大師費心了。”

紅拂長嘆一聲,拂袖而去,空中傳出一聲偈語。

“情情情,

最傷人。

世間卻多癡兒女,

莫如斬去煩惱絲,

馳騁紅塵無心憂。

欲欲欲,

最傷性。

瘋癲狂亂只為它,

一朝拋棄登雲去,

心無滯礙宇宙寬。”

梵若曦喃喃念了幾遍,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方朗潤的天空。柳一生看到此景,不由得默默嘆息,這紅拂臨走之時仍不忘了度化自己愛妃,為了一個看似有緣之人,默默在金沙守護了這麽多年,若論天下第一癡人,非她莫屬。

……

陳雲生安靜地守在飛雲子的雲床之前,床邊的粗木方桌上放著一盞恍惚的油燈。燈光之中,飛雲子的面孔顯得格外蒼老。

大嶼山夏天的風不斷從窗外吹到屋中,飛雲子斑白的發絲在風中輕輕擺動。陳雲生心中一片空濛,仿佛剛剛下過雨的天空。那些年,那些事,時過境遷自後,看看四周和自己同期的人已經所剩不多,就連師父也差點拋下自己而去,這份神傷令他方才哭的像一個赤子。

想起飛雲子拍著自己的肩膀大叫,能娶到紅拂的弟子就是為他出了口惡氣,陳雲生心中的負罪感便多了一重。他相信飛雲子真的是這麽想的,可師父和紅拂之間嫌隙他也是早有耳聞的。飛雲子若不登台,就不會受傷,仿佛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他所為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屋門輕輕被推開,葉思寒走到屋中,手中端著一個茶壺,壺中氤氳出一抹香氣。女子乖巧地將茶壺放在方桌上,小聲說道:“師叔,喝點醒神茶吧。”

陳雲生點了點頭,並沒有碰那個茶壺。

葉思寒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一絲寒意隨著女子的離開沁入屋中,令陳雲生冷靜了一些。

就這樣坐著,陳雲生捱了兩天三夜,當第三天第一縷陽光射入屋內的時候,飛雲子終於悠然轉醒。老邁的眼皮張開,目光散亂中落在一旁的陳雲生身上,他無力地嘆了口氣,道:“終究沒有讓那老太婆背負上內疚。我真是敗的徹底。”

一滴渾濁的老淚從聽他的眼角滑落。

陳雲生堅定地說道:“至少你刺中了紅拂,至少你打去了她十年的修為。”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師父是個蠢物。”飛雲子無力地說道。

陳雲生搖了搖頭,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師父是個英雄。”

飛雲子愣了一下,眼神盯在天花板上久久不動,過了很久才深沉地說道:“說這些有什麽用,這場鬥法我們要輸了,再沒有援兵可用。他們還有一個晨星子,天痕老匹夫看樣子也會加入。對於輸家而言,沒有人是英雄。”

陳雲生忍著淚水,道:“誰說我們輸了,還有一場,還有希望。”

飛雲子老眼看著寶貝徒弟,口氣中不乏哀傷,道:“我知道你喜歡柳曉山,可不要在這座擂台上丟了性命。來日方長,未來是你的。”

陳雲生沉默了良久,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師父,原諒你徒兒的愚蠢。沒有努力過,沒有拼搏過,我終歸不能放棄。”

飛雲子憐憫地看著徒兒,悠然閉上眼睛,道:“去吧,留著命,我還想見到你。”

陳雲生輕輕嗯了一聲,推門離開。

走向鯤鵬的路上,陳雲生手中握著一根六棱形的黑色方椎,正是他在天水城偶得的一件神秘之物。將方椎插入自己體內的時候曾經令他一刹那獲得極大的力量,當日他將此物封了起來,今日為了獲勝,他又拿了出來。

元磁領域球對付元嬰修士也許好用,可對方是化神的天仙,說不得要用上這件神秘的東西拼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