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信念之爭

蕭裂天面色釋然,徐徐道來:“師父他老人家一直秉持天玄門的古老教義,絲毫不敢忘了我們作為守護者的身份,認為三百年前那次紛爭最核心的起因並非墨麒麟,而是……”

“不是墨麒麟還有什麽!”窗外突然響起一聲怒喝,飛雲子的聲音粗暴地將蕭裂天的話打斷,屋內變得一片寧靜。

飛雲子的到來讓原本舒服愜意的氛圍變得有些緊張,陳雲生趕緊站起身來,局促地迎接著師父駕到。

蕭裂天也站起身來,看到飛雲子那張幹瘦陰沉的面頰時,仍然不忘了神經質地哆嗦一下,看起來當年飛雲子留給他內心的陰影不小。

飛雲子嘿嘿笑道:“蕭小四,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修為居然已經元嬰,不錯嘛。”

蕭裂天賠笑道:“師叔說笑了,數十載不見,裂天就是太白峰的一棵松樹也應該長大了不是。裂天資質愚魯,頓悟乏術,讓師叔見笑了。”

飛雲子哼了一聲,道:“你若真是一棵樹就好了,不會混淆視聽,不會顛倒黑白。雲生他本性純良,莫被你這通歪理邪說搞亂了。”

蕭裂天雙目圓睜,太陽穴突起數根青筋,強壓怒火道:“師叔說的哪裏話?天玄門的教義如何變為歪理?師叔如此妄語,不怕師尊的在天之靈難安嗎?”

飛雲子瞪眼道:“胎毛未退的小子居然也來教訓老夫。說起師父他老人家我就生氣,當年我親眼看到師父被那孽障一口吞噬,當我傷心欲絕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師父,他居然仍然抱著那些教條不放,慢條斯理地讓我們不要去滅殺那獠,真真氣煞老夫。”

蕭裂天據理力爭道:“就算師叔說在理,天玄門的教義總沒得罪你吧,這分明是兩碼事,你也犯不上對門派的教典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飛雲子冷聲道:“若非出自對門派教義的堅守,你以為我會忍著性子和你師父共同執掌天穹派那麽久嗎?不過時代變了,這世界也在改變,你們睜開眼看看吧,哪裏還有天譴,哪裏還有神罰,哪裏還需要守護者。”

蕭裂天指著天空三顆血星說道:“那是什麽?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在教典中的寓意。”

飛雲子不屑道:“知道你就會拿那三顆星說事,如果真有一天神罰臨世,那我飛雲子第一個跳出來挨那天雷。”

蕭裂天氣哼哼道:“既然如此,蕭某不再多說。”

他看了看陳雲生說道:“師弟,為兄還有事情在身,現在我在這裏已經不能做什麽了,就此離去,希望你早日贏下明月台,迎娶曉山妹子。”

陳雲生尷尬地看著蕭裂天,又看了看飛雲子,一邊是有養育之恩的恩師,一邊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不知該如何對答。

蕭裂天灑脫一笑,身子一閃已然到了院中,再一閃身化作一道白色的遁光向東方飛去。

看著蕭裂天離去的遁光,飛雲子冷聲罵道:“招搖的東西,這麽亮的遁光生怕人家發現不了你是吧。說過多少回都沒改,豬一樣的腦袋。”

陳雲生嘆了口氣,從蕭裂天出現到離開區區幾個時辰,這一切都恍如夢幻。若不是飛雲子攪局,他幾乎可以肯定四師兄一定不會這麽急於離開。可對於自己的親師父,他又說些什麽呢?

陳雲生吧啦了一下嘴,感覺索然無味,說道:“師父,徒兒今日飲酒過量,不能陪你了,需要找個地方睡覺。”

飛雲子乜了他一眼,道:“以後少跟這些不學無術之人混在一起。”

“徒兒明白了。”

陳雲生知道自己不能再爭辯下去,飛雲子的脾氣如同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就是親如手足的徒兒也不能忤逆了他的意思,這個道理是他在淩雲峰上用血的教訓得出的。

……

一夜無眠,直到日上三竿陳雲生才轉醒,醒來得知的第一件事便是喜事。狻猊族的族長威煌昨夜來到行營,隨他同來的還有幾位獅族的長老,如果這樣算起來,元嬰級別的修士一下子多出好幾個。

威煌在血獅和金獅的陪伴下,見過了陳雲生和飛雲子,大家都是修行深湛的大修士,寒暄客套之後卻也相處愉快。飛雲子對於和自己沒有過節的修士並不會太過於冷淡,加之威煌本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一眾人相處的氣氛還算融洽。

陳雲生大致數了一下,威煌帶過來的狻猊族長老大概有三名,都是元嬰初期修為。雖然修為不算深湛,可畢竟是妖修,比起人修自然要厲害上幾分。

當日他記得狻猊族具有長老級別的老獅妖十位有余,這次只來了三人,說明狻猊族遷徙之路仍未走完。想到這裏,陳雲生問道:“不知大嶼山到天穹山脈一路可否艱辛?獅族現在走到什麽地方了。”

威煌露出一抹笑意,道:“蒙小友關心,現在狻猊族遷徙的還算順利,路遇幾處小兇險,都已經化險為夷,只是損了十幾個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