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心詭譎

柳曉山厭惡地看著水牢中的惡靈,問陳雲生該當如何處置。陳雲生並被答話,而是盤膝坐地,手上射入一道青綠色的絲線,絲線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水牢,激中老太的眉心。頃刻間,巨大的球狀水牢如同開鍋一般,不時有水柱從球面突起,顯得十分的詭異。

一道黑色的煙氣隨著碧綠的絲線飛出,甫一脫離水牢的範圍,就迅速地膨脹,形成了一個骷髏頭,向陳雲生吞來。驀地圓睜雙目,陳雲生一張嘴竟然間將惡靈吞入口中,他雙眸閃過一絲紅光,一股強大的元神氣息從他周身散發出。

這一幕驚得柳曉山目瞪口呆,剛才的惡靈何等兇狠,竟然被陳雲生一口吞下,這位平素溫文爾雅的陳雲生何時變得如此狠戾。

陳雲生站起身來,看到滿臉驚恐狀的柳曉山,微笑道:“曉山不用驚恐,我自然有煉化這陰魂的手段。當年閉關之時偶得了一部修煉元神的法訣,其中有一篇專門吸取別人的精魂以壯大自己的元神。我能從幻塵空間脫出,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只殘魂了。”

說罷,他從儲物指環中拿出黃色的紙張,上面記錄的築神的修煉法門。柳曉山神識掃過,已將法門看了一遍,她師承名師,家學淵源,自然識得邪法和正法的區別,只覺得這篇法訣深奧晦澀,處處都蘊含著天地之間的至理,渾然不似邪門的法術,這才放下心來。

“這個惡靈為禍不淺倒也罷了,你今後可不能隨便吞噬無辜的孤魂野鬼。”柳曉山依然不放心地說道。

陳雲生訕訕道:“這個自然,不用你說我也自有分寸。一路之上聚集的陰魂如此之多,我也沒有吞了哪個。”

柳曉山放心地點點頭,收了水牢術。老太癱軟在地上,失去直覺。陳雲生見狀,將她摻起,找了一個相對幹凈的院落,將老太安置下來。他可不打算將今晚的事情盡數告知,看似老太對於被惡靈附體之事尚不知情,她要知道府中上下之人都是死於她手,非瘋了不行,畢竟有喪倫常的之事對人打擊最大。

陳雲生和柳曉山再次回到見到中年男人的地方,此時已經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幾十條陰魂,一時間此地陰風瑟瑟,鬼氣繚繞,一些枉死之魂悲悲切切的哭泣起來,令人心生怨念。

陳雲生微微皺眉,朗聲說道:“我已經將那個惡靈除掉了,你們趕緊投胎去吧。”

中年人露出欣喜的表情,旋即說道:“多謝修士大人出手,不過我等要想重入輪回,須得將那惡靈手中的一個陰魂珠毀去才行。我們的眾鬼的一絲魂魄都束縛在珠子上,不毀去此物,我們無法離開此地半步。”

柳曉山拿出了那枚夜明珠當眾一晃說道:“你們所說的陰魂珠可是此物?”

為首的中年人點頭道:“正是此物,正是此物。還望修士大人可憐我等一幹幽魂,讓我們往生去吧。”

一時間所有冤魂哭做一團,淒風苦雨,令陳雲生和柳曉山不禁皺眉。她素手一揚,珠子飛到半空,秋水劍橫著斬落,珠子被剖為兩半。霎時間無數精魂碎片從珠子上飛出,返回到一幹陰魂的身上。中年人帶著眾人跪地叩謝,正準備離去。

陳雲生突然說道:“且慢,我有一事相詢。”

中年人起身說道:“恩公請問。”

“你既然是二十年前遇害,對於當時越州發生的事情定然十分的了解,你知道城西北的麒麟鏢局嗎?裏面曾有一個姓王的鏢師,不知道麒麟事發之後,他去了何處?”

“恩公若問此事,小人還有一些印象。那個鏢局被姓王的鏢師轉手賣給了本城一個姓高的大戶。姓王的鏢師自此離開了越州,銷聲匿跡,不過我似乎聽人說他流落到了越州的近郊,至於什麽村子,小人就不知道了。”

陳雲生點頭揮手,讓一幹幽魂自行消散,中年人又是一陣千恩萬謝,化作一縷清風離去。陳雲生又來到安放老人的院落,從納虛戒中拿出一錠白銀放在桌案之上,又在墻上寫了一行字,大意是:我等是雲遊的修士,看到你宅中有陰鬼出沒,今夜出手,陰鬼盡速殺滅,憐你孤苦,留銀錠一枚供你日用。

做完這些,二人遁出大宅,一溜微光向租住的客棧飛去。回到客棧中,時間已是夤夜,二人重新打坐入定,恢復法力,轉眼間天色未明,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陳雲生和柳曉山梳洗已畢,用過早飯,開始在街上閑逛。雖然他們已經能夠辟谷,可是越州城內靈氣實在稀薄,無法依靠吸納靈氣來滋養身體,所以還需要借助於凡間的事物濡養肉體。

轉眼間天色近午,二人再次來到了高府對面的望月閣,昨天那個夥計已經在門口站立多時,看到陳雲生來到,急忙將他引到了二層的一個雅間落座。夥計為二人端上兩盞香茶,看到門外無人,壓低聲音說道:“二位貴客,昨天小人已經將那姓王之人的住處打聽一清二楚。在下有一位朋友在越州地面上混的頗熟,什麽偷雞摸狗,婚喪嫁娶沒有他不知道的,小人已經安排好,一會讓他帶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