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陷落狼窩

三個人知道無法遁逃,索性大大方方地來到大廳之內。陳雲生走入之時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大廳,此處所在與其說是一個大廳,不如說是一個天然的巨大洞穴。洞內有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洞頂吊著一個巨大的骷髏頭,使用螢石雕琢而成,起到了照明的作用,切口不甚精細,透露這一股荒蠻之氣。

大廳東面有一把巨大的高腳椅,上面端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一頭亂蓬蓬的灰白色長發,臉型瘦長,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寒光四射,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長袍,十指上長著鋼鉤般的爪子。一股狠戾的氣息從這個男人身上發出,三人都被對方的氣勢所懾,不敢喘大氣。

大廳四周還站著五六只化形的狼妖,各個或蹲或站,衣著破爛不堪,面露兇相,仿佛等待石椅上的人一聲令下,就要把三人撕碎了一樣。

吊在洞頂的金靈瞥見了陳雲生,如同見到了救星,一個勁兒的呲牙裂嘴做怪相,陳雲生心中叫苦不叠,現在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站在狼妖對面的白衣女子也顯得狼狽不堪,長長的白紗裙已經被抓破了好幾個洞,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雙妙目盡是威嚴,卻難以震懾對面的狼妖。

這時,灰袍男人嘶啞地說道:“虎女,這三個人是你帶來的嗎?”

白衣女子恨恨地說道:“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難道不是你還能放了本姑娘不成。”

灰袍男人嘿嘿笑道:“放了你?你當我白牙是蠢豬麽,你回去只要對你老子歪歪嘴,惡狼谷的狼族就會在此地消失。這種授人以柄的事情做不得。如果是你的人,我可以留他們全屍。”最後這句說地如同寒冰,陳雲生已經感覺到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一時間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他腦子飛快的尋思著應對之策,人在面臨生死的時候思維也變得敏捷了,他低聲對身邊的柳曉山說道:“我誘敵,你遁走。”柳曉山並沒說話,而是輕咬貝齒,眉毛微蹙,不知在思量著什麽。張明遠此時身上憋足了勁,他老張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兒,什麽全屍半屍,但有一線生機,誰又會選擇死亡呢。

大廳內一時間出現了一個沉默的空當,誰都沒有說話,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你若殺了我,惡狼谷一樣無法保全。”柳曉山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禁錮。

“哦?你倒說說看我放過你們的理由。”叫做白牙的男人不怒反笑,目光略帶奚落的看著柳曉山。

他並不認為這個女修真有什麽恐嚇他的手段,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是因為在殺戮之前,他總是喜歡戲弄一下獵物。

柳曉山手指化作拈花法印,一張口,噴出一個白玉的石牌。石牌之上雕刻著一個圓形,四周有一些彎曲的線條向外發射,如同小兒簡筆畫中所繪的太陽形狀。柳曉山接著道:“此物乃本命靈牌,一塊在小女子身上,一塊在我家人手中。如果小女子不幸隕落了,家中之人就能按圖索驥,找到這裏來。到時別說你區區一個惡狼谷,就是天穹山脈所有的妖修有哪個能夠幸免。”最後這句話固然有些誇大的成分,但是以她金沙國的實力,既然可以聘請佛門三菩提之一的紅拂老尼作為護法長老,滅了惡狼谷自然不在話下。

白牙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那塊本命靈牌卻不是假的,若非眼前的小姑娘家學淵源,而她又是家族中重要的人物,怎麽會有這種寶物。他臉色微變,口氣卻強硬異常:“若只以此物來要挾,恐怕老狼還是不能放了你們。雖然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為了謹慎起見,白某倒有幾種令人不生不死的方法,不妨就在你這小姑娘身上試試。”

柳曉山聞言變色,陳雲生不由自主的護在了她身前,他知道只要白牙一歪嘴,對面六只狼妖就會蜂擁而上,以他們的修為,只有被屠戮的份。可是就算被殺,他也願意為先於柳曉山倒下,不就是一死而已麽,他修行這麽多年,還真的不是為了永生這朵鏡中之花。

此刻,他的大腦依然在飛速的運轉,在天星閣內了解到的關於狼族的點滴之事都被翻了出來,突然一道靈光從他腦中閃過。

“慢著!陳某聽說你們狼族最重同族之誼,對麽?”陳雲生急忙說道,他心中可沒底,只是靠著自己對於狼族的一知半解,為三個人的生死做最後一搏。有時死生一瞬並不體現在是否拼命上,如果幾人動了逃跑或是死鬥的念頭,恐怕下場會非常慘。陳雲生一進入大廳之時就沒有做逃跑的打算,是因為他看到金靈已經被捉,以他的金遁之迅捷尚被拿下,幾個人可以說沒有一點逃跑的機會。

白牙幽綠的目光落在了這個劍眉星眸的年輕修士身上,此人一進入大廳,就帶著一種舍我其誰的王霸之氣,看他修為明明只有築基中期,但是這種氣息著實令他感覺非常不舒服,不由得放出了狼族的狠戾之氣以應對之。此時年輕修士有話要說,白牙自然願意再多等片刻,讓他把話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