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曉山鬥酒(第2/2頁)

張明遠滿面通紅:“柳姑娘想到哪裏去了,張某豈是那種膽小之人,只是茲事體大,不由得我們兒戲。”

柳曉山面上現出一些輕色,說道:“本姑娘的賭注就是十壇清風荷葉香,換張兄關於羅之青的內情。賭法就是你我二人鬥酒,第一個人事不省的就算輸。”

聽到這番話後,最為震驚的不是張明遠而是陳雲生,他可知道張明遠的酒量,那次拼鬥烈火釀,他仗著奇靈引才略占上風,這個小女子有哪裏飲過烈酒,一杯就被放倒了事,這次必輸無疑。再說她的賭注,十壇清風荷葉香,黑骨可沒說過他還有剩余,一旦沒有,輸了拿什麽給人家,難道賣身為奴不成。

還沒等他站起來反對,張明遠笑呵呵的一拍大手,“成了,就這麽定了。”說罷從納虛戒中拿出一張棕色的獸皮卷軸,卷軸之上密密麻麻的撰寫著各種符箓、密文,一看就不是俗物。

張明遠將卷軸在柳曉山的面前晃晃,說道:“柳姑娘敢和張某欠下魂契麽?”

陳雲生心中大驚,暗道:“看來這個張大胡子來真的了。”

魂契是修士之間流行的一種憑證或約誓,雙方將自己的一縷精魂收於卷軸,並且附上自己的精血,倘若有悖誓言就會在自己的識海之中種上某種魔咒。

根據魂契所用的卷軸不同,會有不同的懲罰,張明遠所拿出來的是封靈卷軸,如果違反此種魂契,魔咒將修行之人周身靈氣鎖死,不僅修為會停滯不前,連法術也被限制了十之七八。試想哪個修行之人願意承受這樣的懲戒,所以這種卷軸在眾多魂契之中算是比較惡毒的了。

張明遠也不是有意要為難柳曉山,只是他認為這個女子定然有十壇清風荷葉香,到時她交上美酒,魂契自然消失,不會有任何不便之處。

陳雲生可是深知魂契的厲害之處,趕緊將曉山拽住,不讓她注入精魂。柳曉山看著他焦急的面容,心中卻歡喜無限,心上人如此地在意自已,任憑她是公主還是貧民,在感情上都是一樣的。

柳曉山朝陳雲生眨了一下眼,柔聲安慰道:“不必驚慌,曉山自有妙計。”

陳雲生和這個女子交往甚久,看到柳曉山這樣的表情,心中稍微穩定,思忖:“此女貴為金沙國的九公主,可謂見多識廣,沒準她還真的能拿出十壇清風荷葉香。”想到此節,也就不再勸阻了。

這話也到不回避張明遠,魂契是他拿出來的,注入精魂和留下精血也是他親眼所見,不怕柳曉山耍什麽花招。

當下二人在封靈卷軸上注入精魂,簽上精血,柳曉山就感到一道細弱遊絲的線輕輕的漂在了自己的識海之上。

張明遠笑呵呵的從自己的“庫房”中拿出各式各樣的酒壇來,叉著腰問道:“柳姑娘,你看我們是如何鬥酒啊?”

柳曉山渾不在意地說道:“這個好說,和張兄鬥酒自然用最大的碗,喝最烈的酒,我們一醉方休。”

此話一出口,陳雲生就覺得眼前發黑,將一根手指放入口中深深的咬上一口,感覺吃痛才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張明遠哈哈大笑:“柳姑娘真是爽快之極,陳老弟收的好婢女,艷福不淺啊。”話語之間極盡嘲笑之意,柳曉山銀牙暗咬,心道:“別看你現在叫得歡,一會讓你跪地喊姑奶奶。”

張明遠歡快的從另一件石室中重新搬出一個酒壇,這些年他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在聽風谷中他的“惡名”已經被眾所周知,所以很難找到酒友,今天碰到一個主動要求鬥酒的,他自然喜不自禁。這個酒壇並不算大,淡藍色的陶胚燒制,表面連一層釉色都沒有,顯得更為古樸。張明遠的動作極為慎重,生怕一不小心將壇子打破。

他將酒壇輕輕地放在石桌上,又從納虛戒中拿出了一對青瓷海碗,然後對柳曉山說道:“柳姑娘,此酒乃張某覓得的最為古怪的一種酒。若將它倒入尋常的器皿,喝在口中就如同白水一般。若是使用這對青瓷海碗做酒具,那麽就是青洲最烈的酒,張某稱它為‘三碗倒’。不瞞你們,以張某的修為這種酒最多喝上兩碗,第三碗喝下,恐怕當即就會人事不省。柳姑娘你若怕一醉不醒,最好直接將清風荷葉香奉上,也免得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