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邸 第八十四章 上善天賦黑色樹(第2/3頁)

文靜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機械地點點頭,然後將銀契從懷裏掏出來放到桌面上。

宋鈺反復看了好幾遍,從徽章到銀契裁剪線都檢查後確認無誤,又才慢條斯理將這難看到根本沒有任何美學可言的家丁衣服裹在身上:“不用問,你要殺的人這會在後院吧!”

文靜點頭:“正對後院門洞的那個房間,圓臉蛋,盤著雲鬢頭,看起來只比我大一點點,這時候那女人必然在練曲譜,順著琴聲就能找到。不過你別被那狐狸精給騙了,實際上她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三十六喔!”

“那好,你在這裏等著,半炷香後你叫人去替她收屍吧!”宋鈺直接朝門外走去,走到門檻處回頭朝著小女孩回望了一眼,卻見對方也笑盈盈地望著他:“去吧,只要你一出這門,我就大叫這裏有殺手!”

“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你就是騙子,你想騙我的錢。你壓根沒想過要幫我殺那女人,你身上壓根沒有殺氣。”

宋鈺心中大驚,這小家夥難不成和自己一樣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殺氣這東西就和氣運一樣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只有修道者才能察覺到。

“你承認了吧!我見過那些有殺氣的人,他們在想殺人的時候頭上都會有黑霧出現,有人是零散的,被風也能刮走,有人卻如狼煙一般,遇風不散!”

宋鈺重新把門合上,拖了一根凳子坐在文靜對面,無比慎重地望著面前這女子:“你還能看見什麽?”

“有啊,齊師弟頭上就有一根綠綢般的氣霧,不過還很弱,只有在和其他幾個師兄辯道輸了的時候,才會出現;還有那個狐狸精頭頂有一只紅雲,像妖狐一樣臥著;不過大多數人頭上是灰蒙蒙一片。”

宋鈺一邊聽著,一邊將文靜的手抓在掌心,認真聽著對方說話。文靜心中感到莫名的詫異,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在躲避了,但這個微微有些邋遢有些狼狽的男子只是隨意一擡手,自己右邊手腕好像就主動送了過去,被對方握住,掙紮不脫。

文靜掙紮不掉,幹脆順勢往宋鈺懷裏栽去:“我就說嘛,遇著我這樣的大美女,誰能不動心呢?只要你能殺了那賤人,別說是春宵一回,就算讓我伺候三五天,本小姐也是願意的。”

這一生,就沒有過美女投懷送抱的好事,宋鈺不認為文靜會是真心的,連忙松開抓著的手,他只是要確認對方體內是否有真元,只是輕輕一握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文靜像兔子一樣竄到門口,放開嗓子吆喝:“來人啦,進賊啦!”喊了幾聲發現這個殺手根本沒有驚慌失措的模樣,兩個人便這樣大眼瞪小眼地望著對方。

文靜的聲音雖然清嫩,但還是驚動了附近的人,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如耳中,小女孩下巴上勾一臉得意模樣。

“將所有人都引過來,最好是將後院你要殺的那個女人也驚動了,到時我當著大家的面說我是你請來的殺手,蓋著文眉山印篆的銀票還在我懷裏,這可是十足十的二百兩,比偷兩個饅頭劃算多了,還有你丟在廚房裏的魔鬼花毒還在吧,就算所有人都不信我的話,只要那個女人相信就足夠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文靜眼眶裏都已經有淚花在打轉,無論什麽時代,子女殺父母都違背人倫大德,像文眉山這樣大儒,想來對子女的教導上更是像枷鎖般一條條一層層地束縛起來。

存天理,滅人欲,這是數千年來讀書人的魔怔,也是陋習。

為了追求所謂風骨、風德、大義,甚至可以眼看著自己親人慷慨赴死而擊掌高歌。後世人都說苦行僧對自己最狠,可那種狠只是肉體上的一種刺激,如何狠得過這些一輩子玩文字的家夥?

手腳快的一些夥計早已到了門口,將剛剛被關上的大門拍得哐哐直響:“小姐……賊子可在裏面?”

文靜看了看坐在那裏無所謂的男子,這家夥身上衣服,肚子裏的是吃的都還是她施舍的,怎地會就這樣坐得心安理得,稍微想了想然後一把拉開大門,站到門檻上居高立下朝著門口一幹下人呵斥道:“沒看見我在調教下人嗎,誰叫你們了?還不散開!”

有大膽的下人順著文靜婀娜腰段和門之間縫隙看了看,估計著又是老爺給大小姐找來的長隨,只是這長隨比往幾天那波人還要老得多,而且更像是在街上撿來的乞丐,倒是神態間頗為自得,哪裏像是被大小姐調教的模樣?

還有個小廝悄悄朝宋鈺豎起大拇指:“希望這家夥能堅持三天。”

下人來得快,也散得快!

文靜直接走到宋鈺跟前,差點沒將傲嬌的胸脯直接抵在宋鈺臉上:“既然你不願為我做事,我也不為難你,將我的東西還給我吧,然後我倆就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