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仙子 第四十四章 一劍段天藍

實際上,羅雅丹心裏隱隱有種期待,比較起夜叉而言,她更希望死的是花蝶,弱水這些日子監視這羅府,連帶著羅雅丹也覺得不自在,就算是上個茅房也總覺得有一只眼睛躲在暗處偷偷盯著自己。

李浣又一次提著劍欣然同意。羅雅丹好奇心重,幾步便跨到了李浣前面,走得正急的羅雅丹忽然停下腳步,咦了一聲,低頭看去,發現自己一只腳盡然將石頭塌成粉末。

“我竟然還有這本事?”羅雅丹見自己輕描淡寫一腳竟然能將最硬的巖石踏成粉末,從此應該也算進入超級高手之列了吧。

四周那些被焚燒得歪歪斜斜的樹幹不時還有火苗在夜色下攢動,偶爾有樹脂被火燒得啪啪炸響,一切都在講述著前一刻這裏發生的觸目驚心的戰鬥。

李浣用腳尖隨意往地上試探了一下,腳尖點過的石頭立刻化作粉塵,他也神情肅穆起來:“這些石頭都在兩人瞬間中被真元波及,震成了粉末,只因速度太快沒來得及散落。我還是小看了這兩個殺手。只是不知究竟死的是誰,對了,你那侍女呢?”

羅雅丹剛要說不知道,忽然看清了月色下前方的屍體,微弱的夜色中,似乎正赤裸著身子臥在地上,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又快走幾步,上前仔細看了看忽然仰頭對著夜空大叫一聲:“夜叉!”

“別怨他人,能死在這些碎石中間,她可不時普通侍女?”李浣撇撇嘴:“你們羅家果然是燈下黑,你爹千方百計躲著那些人,卻不知道弱水將花蝶早已安插在了身邊,還好你不值錢,否則不知道你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秋蘭從小就在羅府,那些人再厲害也不會讓一個殺手從小就安置在我身邊。”

李浣道:“想來你真正的侍女恐怕在好多年以前就被他們替換了,對於殺手而言,改變容貌並不是難事。這裏還有第三個人的腳印,這人是最後出現的,除了第一腳不小心留下腳印外,再沒有其他痕跡,沖腳印分析他所占位置正好是你那殺手婢女的對面,看來這最後一擊是由他來完成的。速度極快,傷口處劍意怏然,不失中正平和,不深不淺剛好令對手斃命,大有適宜合度,謙然有道之勢,這是最堂皇的劍術,劍道能達到這樣成就的人卻要做出趁人之危,偷襲的行為,費解啊!”

羅雅丹不悅道:“知道你家傳劍道有些獨到,用不著在這裏賣弄顯擺,你便說這殺了我婢女的兇手你是否知道是誰便是。”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不該恨夜叉和這最後出劍的人。別忘了,花蝶可是策劃著刺殺你爹的罪魁禍首,這會你爹他們還沒下山,恐怕山頂上的事態還沒有效地控制下來。”

想起刺殺,羅雅丹更是不高興:“殺手都該死,還有那個給殺手寫詩送曲的書生也該死,姓宋的就不該有好人。”

李浣心裏暗自念著諸天神佛:還好我當初沒喜歡這女人,要是娶回家,老爹就真真要將我趕出家門。

“我姓段,叫段天藍。”宋鈺醒來後,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三十開外,臉形方正的漢子。

宋鈺虛弱地翕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腦袋裏糊塗成一團,只有一片嗡嗡的聲響。

段天藍低頭掀開地上一塊石板,埋頭在暗格中翻著東西一面說道:“你現在很安全,你也不用擔心你的身份被我透給別人,哪裏去了……我記得我明明是放這裏的。”段天藍用手撓著腦袋又埋頭猛翻一陣,面有愧色地將一個已經生銹的鐵餅在宋鈺眼前晃了晃:“你知道我沒有害你之心就是。”

宋鈺用手支著身體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忽然覺得渾身一陣錐心刺骨的疼,身子失衡,又重重地倒了下去,面前這個男子似乎真沒有敵意,至少在對方亮出那個鐵牌之後。

段天藍又才說道:“你四肢都被那女人給打斷了,還好沒大礙,我用了師門的一些配方給你續了骨,剩下的就是慢慢養著。倒是你神識受創,這個我無能為力。”

宋鈺默默運轉著真陽炁,真元只在胸腔處緩慢地轉動,一旦散及向四肢便如被淤泥堵塞的溝渠一般艱難。

段天藍自言自語道:“連我也沒有想到,花蝶盡然還修煉了神念,難怪她要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和陰陽家那些人一個德行。也算你命大,若不是你體內大荒影神的魂念自發攻擊,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宋鈺一動不動的彈在床上,他不明白這姓段的男子所說的‘大荒影神’是什麽,反倒想起宋時關在臨終前將一道磅礴如冰川倒懸的劍意連同灰蒙蒙的殘影打入自己體內,還說:“倘若你背棄神的意志,也必為大荒影神所覺,等待你的必然是神罰!”這樣的話,想來那一尊殘影就是所謂的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