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仙子 第七章 大荒世界的導彈

宋時關留下的這件鑲嵌著紅色紋樣的黑衣很好,好到超出了宋鈺的意料之外,但這不代表宋鈺就能夠承受那些沒有完全緩解的真元,掀開衣服望著淤青的刀痕他終究還是將痛楚的叫聲重新吞回肚子。

馬蹄聲踏著冰冷的石板從屋外呼嘯而過,發出有節奏的踢踏聲,那是天關城城衛軍的鐵騎。

城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屹立在城衛軍身後的“天罰”。

那玩意其實是箭,但比尋常的箭大上數倍,箭床卻沒有人知道在何處。只要被城衛軍盯上,就算是躲在地下也能被從天而降的箭鏃給釘在地下讓你永遠也不會再見著陽光。

宋鈺在半年前見著過一次,城衛軍大營遭遇一夥狂熱信仰者的攻擊,動亂很快就被鎮壓,但匪首出乎意料的強大,宋鈺自己都說不上來這人修為深厚到什麽程度,他站在極遠的地方偷偷觀望也能感受到那匪首身上彌漫著強烈的殺意,那股氣息幾乎讓他跪了下去。

就是這樣強橫的一個神秘人,城衛司一眾鐵騎在城主府門前紮起的厚實人墻也被那人輕易地撕裂,但就是這樣一個牛到不行的人物最終卻止步於城主府百丈之外。

再後來他不得不開始逃亡,最後匪首慌不擇路地鉆進一處熱鬧非凡的酒樓,城衛軍將酒樓圍住後卻不進入,只是聽得人群中有城衛高呼一聲“天罰”,隨即雷鳴中一簇盡頭從雲層之中展露出身形,隨即輕巧地撕開屋脊,將那匪首攔腰截為兩段。

那玩意比宋鈺在前世看過的西遊記裏面苦工抓著孫悟空的毫毛喊“齊天大聖”還要好使。

“天罰”從天而降的時候聲勢之巨即便是躲在遠處看熱鬧的宋鈺,至今回想起來也覺得心驚肉跳,融入這個世界雖然只有一年光景,但他擁有著這身體主人原有的記憶,同時也擁有著弱水殺手若非的一些神念碎片,但他依然不太明白這個大荒究竟是怎樣的世界,這裏沒有工業革命,更沒有火藥這些東西。

可是,他曾經看到過的那枚所謂“天罰”的玩意幾乎是巡航導彈,也許只是換了一個外形而已。

宋鈺有自信能夠對付天罰。

他的自信來自於若非那盲目的自大,最終根源是因為無所不能的《碧落賦》,可惜的是宋鈺腦海中那些《碧落賦》就如一團亂糟糟的線團,讓他根本理不出半絲頭緒,但他相信終究有一天那玩意不會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

萬幸的是天罰似乎並不常用,來天關城這麽久,也就見到過那麽一次。

宋鈺將夜行衣折好放入藤條箱中,連同那副面具,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在使用這在暗中躲躲藏藏的身份,因為某些宋鈺不能夠向外人說道的原因。

宋鈺翻箱倒櫃找了一些餅幹碎末放到脫漆的桌面上,手指間已多了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蠶。

那小家夥看了看桌面上的晚餐,將腦袋扭向一邊。宋鈺笑罵著:“真羨慕你啊,永遠沒有煩惱!如果你能開口,肯定也會要問我為什麽非得要殺人後在別人身上劃一把叉吧?”

小家夥左右看看,慢吞吞朝著宋鈺袖口鉆去。

宋鈺伸出一根手指將小家夥撥了一個方向:“我不屬於這個世界,也沒有了親人,更不能向任何人說起這些,也許某一天我會忽然間長眠不起,所以我只能用這種弱智的方法來證明我來到過這個世界,就像黃狗在樹幹上撒尿一樣。”

宋鈺自嘲著笑笑,他驀然發現一個人自言自語是一件相當無聊而且傻叉的事情,所以幹脆地倒頭入睡。

第二天天色未黑,宋鈺便換了一身幹凈行頭來迎接自己在大荒的第一份正式工作。這件白得有些晃眼的衣服是他僅有的三套中唯一一套不寒磣的行頭,走在街上宋鈺都在心中鄙視自己:“是不是裝逼得有點過頭了?”

雍錦坊同樣坐落在似錦巷,和寒門相隔不遠。

一個門房笑容可掬地迎上來,看著宋鈺那白衣翩翩的形象,本以為是接了位風流貴客,當宋鈺表明來意的時候,那門房臉刷地就黑了下來:“你就是今晚上給月嬌姑娘伴奏的琴師?”

“正是。”宋鈺也黑著一張臉,給這門房打上了“勢利”的標簽,兩張黑臉都彼此看對方不順眼。

“三樓,自個從側面暗門上去吧。”門房靠在門檻上,嚼著手上堅韌頑強的薯條,目光忽然望著遠處一從簇擁而來的一群人:“哎喲喂,王大少蒞臨,為咱們雍錦坊添色不少。”

宋鈺暗罵了一聲徑直上了三樓先去見大娘,大娘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肌膚容貌都屬上等。

宋鈺還在樓梯口就看見一處閣房門口圍著一群紅紅翠翠的女子,一個個都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躲在一間房間門口偷聽,見有陌生男人上樓那些女子也沒有表現出半點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