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心生悔意

大戰已熄,丹王府內一片狼藉。敖丹懸立空中,目含恨火的看著對面二人。

“安國公他這般作為,如此倒行逆施,必有後悔之日!”

許褚毫不在意,‘嘿嘿’的笑,目裏殺機閃爍。心想等以後後悔,總比現在受辱而退的強。

這丹王府對武陽之爭,或者真有中立坐視之意。可僅僅不認‘金冠玄鳥旗’這一條,就不是安國府能夠容忍的。

此刻他心裏,也是真有著殺念。時隔半刻,他二人氣力都已恢復了不少,反倒是宛水龍王敖丹,身負毒傷,一時半刻無法盡數驅除。麾下的幾個大天位,幾乎就被孔宣斬盡殺絕,剩下的那些人,其實已再難為患。

在這時候再翻臉動手,二人勝算極高、至少要高過於先前。

不過孔宣是一諾千金的性子,在敖丹主動毀諾之前,並無翻臉之意。此時微一擡手,就從他的小虛空袋內,取出了一片水光纏繞的黑色甲片,將之彈向了敖丹方向。

“空口無憑,還請立誓!除了丹王府日後奉主公之命以外,日後亦再不得與我安國府為敵。”

“竟是水祖之殼?”

敖丹將那片黑色甲片接過,眼中頓顯詫異之色,而後又冷笑出聲:“貴府還真是準備周全。”

孔宣不說話,只用那雙略帶迷幻色澤的鳳眼,靜靜的看著對面。目中殺機隱伏,同時右手再次握住了那五色翎刀。

對手不願應命的話,那就只有再戰一場。

“也罷,這次就如了你等之意何妨?”

敖丹一聲暗嘆,心想這輸都輸了,此時再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益?自取其辱而已。

今日他自己雖不懼,可一旦再動起手來。此間的諸多部屬,只怕都將被這孔殤斬殺殆盡!

勢不如人,如之奈何?

“聽好了!本王今日以元神精血為祭,向水祖真武立誓。從此之後,只需現安國公在世一日,本王及丹王府所有部從,就絕不與安國府為敵;並奉安國公之詔,所有懸掛金冠玄鳥旗者,吾與部從都退避三舍。若違此約,我敖丹必精血虧敗,元神五衰而死!”

當話落之刻,那真武的龜殼甲片,就化成了一道細小的黑色水液纏繞而上。敖丹並不抵抗,任由這水滲入身軀,在它的心臟之前,逆鱗之上,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印記。

孔宣眯起了眼,冷冷看著敖丹。而這位丹王府之主,宛水龍王也是毫不相讓,目含冷意的與孔宣對視。

他方才的誓言中,確實是留了些首尾,可難道等現在的安國府滅亡之後,他還需受這誓言挾制不成?

需知水祖真武之誓,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違逆,他需為此,付出極大代價。

孔宣也終究沒有翻臉,轉身就走:“王爺好自為之!若敢違約,後果自負。”

“本王素來一言九鼎!”

那敖丹一聲冷哼,可接著卻又眼現遲疑之色:“今日之言,還請二位暫時守口如瓶!”

丹王府重創,他自己身受毒傷,必定會引來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窺伺。他需一些時間緩沖,更丟不起這個臉面。

放縱屬下羞辱安國府的使者,卻被對方打入門來,連殺數位得力部屬,自身也幾乎戰死。

此事傳出,必使他敖丹,成為妖界笑柄。

“我二人可以不說,可你手下那些人卻不一定。”

許褚也同樣隨著孔宣轉身離去,不過口裏卻哂笑著:“為他人火中取栗至此,王爺你獨此一家。”

他其實搞不懂,這敖丹為何要拒絕‘金冠玄鳥旗’。哪怕想要維持中立,也與安國府的‘金冠玄鳥旗’毫無沖突。只需哪邊強,就往哪邊倒就是了,做個墻頭草也沒什麽不好。

可這位卻極其固執的,一定要遵守之前與武陽嬴氏的約定,更放任部下對他二人羞辱,真是不知所謂!

而一想及此事,許褚就不免心中恨恨。

也虧得是有孔宣在,根本就不懼那座五行陣法,否則今日他二人,多半就只能灰溜溜的返回,使安國府顏面大失。

“剛才就不該停手,直接斬了這頭蠢龍多好?”

——他剛才還沒打過癮呢!兩人一共才交鋒了二十次左右,眼見那敖丹中毒之後,身體漸漸虛弱,孔宣卻應了敖丹之言,雙方停手罷戰。

其實在那刻,以他二人之力,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將敖丹殺死誅滅的。這條老龍的速度不是太快,與他旗鼓相當。而孔宣的五色幻刀,也正能克制敖丹的雲龍隱與諸般術法。

那家夥沒有‘雲龍現’的話,想要逃脫不易。

“也不是不可,然而敖丹若死,這宛州河道必陷亂局,非國公大人所願見。”

孔宣隨口解釋著,他到底是帝辛麾下大將。盡管對這時代還不怎麽熟悉,卻依然能夠明辨時局,知取舍輕重。

這丹王府存在,嬴沖就可通過敖丹,控制住陽江沿岸的局面。可若敖丹死了,陽江沿岸的幾位玄天境大妖,必將蜂擁而起,爭奪這空缺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