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節

飛月來的時候,雨仍舊下的很大,見著早被濕透,全身瑟瑟發抖著的依律,飛月心下頗是不忍。飛月同時看的癡迷,即使這般的依律,身體周遭,仿佛仍舊環繞著無數飄舞的桃花,襯托著她本身的美麗。

“殘韌,依律她怎麽了?”飛月大著膽子,開口詢問著,飛月還是想試探下殘韌的態度,若是可以,飛月還是想替依律說幾句好話。因為依律太美,美的讓飛月都心疼。因為依律很容易得人歡心,單純簡單。

“不聽話的奴婢,理當受到懲罰,尤其是放肆的奴婢,更不能輕饒。依律只是個奴婢而已,是我妾的依律,其實早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個奴婢。柔可夕其實早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黑色夕陽。”殘韌不像是在回答飛月,更像是在自語。

殘韌一口飲盡杯中酒,眼神變的陰沉,“我的妻子是柔可夕,柔可夕的心才是我殘韌的妻子。喪失了那顆心的她,已經不是她。柔可夕絕不會拿著我送給她的家傳寶劍殘夢劍朝我胸口刺,夕,早已經死了啊。這田地之間,我在已經是孤獨的,這樣也好,這樣很好。我差一點,就如同叔叔那般,死在自己的女人劍下!”

房門被人猛然推開,飄香闖將進來,語氣中帶著股強自壓抑的怒氣,“殘韌!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依律!”殘韌朝飄香遞過一個輕蔑笑容,冷聲道:“她不過是我的奴婢,我為什麽不能如此對待她?這是她應該和必須接受的懲罰。我的奴婢,論到你來多嘴?”

飄香憤憤摔門而去,這舉動,僅僅換來殘韌一聲不屑的冷哼。

飄香滿是疼惜的輕擁著瑟瑟發抖的依律,語氣掩蓋不住的憤然道:“依律,你離開這裏吧!你看殘韌這些年都變成什麽樣了,生活淫亂,目中無人,冷酷無情,狂妄囂張。哪裏還是當年那個殘韌?甚至連對你,都這般無情冷酷,再非當年那個時刻保護著你的那個男人。你擁有這般無雙的美麗,何必呆在他身邊,受這等虐待!”

依律神態平靜,微低著頭,卻是一言不發。

飄香緩了緩氣道:“依律,我和風過他們,若不是迫於無奈,需要飛月莊的庇護,我早就不會在這裏受殘韌的臭脾氣。但你不同,有無法無天跟你在一起,江湖中有幾個人能傷得你?又有多少人敢輕易招惹你?”

依律終於開口了,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道:“飄香姐姐,公子脾氣是不太好。可是,依律是公子的奴婢,這輩子都不能離開公子左右的。而且,公子其實,有時候對依律仍舊很疼愛的。”

飄香恨鐵不成鋼的道:“依律,你怎麽這麽死心眼,這麽迂腐!他憑什麽要你一輩子聽他的?憑什麽?這裏是江湖,不是你過去呆的那種鬼朝廷,沒有莫名其妙的奴婢關系,你的命運,完全能把握在你自己手中。”

飄香見依律仍舊不為自己言語所動,下意識的回頭朝閣院門望將一眼,而後湊近依律些許,盡量壓低聲音開口道:“依律,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但是,其實那個殘韌,簡直如同另一個人般,但是,那個殘韌往往十天半個月都未必會出現一次,你這樣委屈自己,就等若是,受一個月的虐待,卻只能見到你最想見的那個殘韌一片刻工夫。”

飄香頗是苦口婆心的道:“依律,你想想,這值得嗎?”

“律是公子的奴婢,除非公子不要律了,否則即使公子天天打罵,也是應該的。律決計不能背叛公子,公子偶爾肯給律些許關懷,律已經非常知足了。飄香姐姐,你的心意律知道,但是律的心思你卻不會明白。”依律平靜的說著,語氣極是堅定。

飄香徹底沒了脾氣,搖著頭道:“那我不管你了。真是受不了你,你怎麽這麽死心眼死腦筋呢!”飄香嘴裏說著不管,卻是仍舊不舍得就這麽離開,運功輸入依律體內經脈,替依律驅除著寒氣。

“不可以的……”依律急著,手腳卻不敢動作,更不敢催動內功抵抗。

飄香白了依律一眼道:“他說過不允許你接受別人的幫助?”似乎沒有,依律坦然了,滿是感激的望著飄香,飄香無奈的搖頭輕嘆,只覺得依律,實在是個讓人又氣又心疼的傻丫頭。

久久這會突然笑著開口道:“依律,你餓了嗎?我很餓。”依律聞言微笑著道:“久久,那你去吃飯吧。我不餓的,現在吃不下。”久久笑著道:“為什麽你不餓?我們一直都是一起餓的,我餓了,你應該也餓了的。”

是啊,兩人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依律強裝笑臉開口道:“久久,我真的不餓。你先去吃吧。”久久思索片刻後道:“那不行。那我等你餓了再跟我一起吃。不然,等你餓了的時候,我還飽著。還是一起吃飯的好,今天我為什麽餓的比你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