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節

依律太緊張了,緊張的已經感覺不到寒冷。

殘韌的手探上依律的小腹,依律全身緊繃著,幾欲窒息。下一刻,依律痛哼出聲,身體內的各處經脈,突然劇痛,仿佛要暴裂開來了般。依律的內功並不強,不過是一般水平,但卻也通武道。

依律分明感覺到,體內原本修煉的內力,隨著這股劇痛產生的同時,瞬間消失,消失的毫無蹤跡,仿佛根本就不曾修煉過內力,仿佛,根本就沒有擁有過內力。

依律很痛,全身都在劇痛,依律痛聲呻吟著,殘韌空洞的眼神,盯著依律的臉龐,瞳孔中,卻沒有映著依律的容貌。依律身體的痛楚,逐漸消逝,緊接著,體內開始流動起冰涼的內勁,內勁順著依律體內的經脈穴道,快速流轉,流轉的內力越來越充沛。

充沛的似乎要將依律全身經脈都撐的暴裂,依律忍不住痛哼,如同一開始般,疼痛的讓人受不了,依律很想大聲叫喊宣泄這種痛苦,但是喊不出來,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殺了我吧,殺了我。依律心下不斷的呐喊著,若能解脫這痛苦,依律寧願立即死過去。

痛楚終於消逝了,依律全身汗水淋漓,塌墊,被依律的汗水濕透,依律喘息著,眼睛逐漸恢復清明,殘韌面無表情的模樣,清晰可見。“現在,你就不怕冷了。等到明天經脈損傷自然恢復後,就要開始練功,按照剛才體內氣勁流轉的路線,練。”

殘韌說罷,自顧盤膝閉目繼續打坐,身體再度被氣勁亮光覆蓋。

依律這才明白,殘韌剛才對自己做了什麽,殘韌把依律原本的內力,完全廢盡,而後注入了陰極屬性的內力作為起始基礎,同時硬生以內功強化依律身體的所有經脈,如此激烈的手段,雖然大幅度強化了依內經脈的強度,卻是對經脈造成了不輕的損傷。

依律撐著仍舊隱痛的身體,起身,猶豫半響,輕聲開口道:“公子,塌墊濕透了,律換換吧。”殘韌顯得很不耐煩,卻終究起身,下了床塌,在桌邊圓凳上靜坐,繼續著修煉。

依律抱著衣裳跑將出去,拖著疲倦的身體,仔細的清洗幹凈,穿戴整齊,這才換上新的塌墊,被子。開口招呼殘韌回床塌休息,殘韌不耐煩的道:“不要再幹擾我練功。”

依律不敢再多說什麽,心下猶豫片刻,便那麽在殘韌床塌躺下,緊緊拽著被子,盯著一動不動的殘韌。依律,實在覺得,殘韌如同變了個人。

為什麽要練功?

本來就應該練功。

本來就應該練功嗎?好象是的,好象是的……

為什麽我覺得你不是我?

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為什麽要分你我?你早已經是我了,我也早已經是你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是這樣嗎?好象是的,好象是的。

所以,不要再問什麽,無論你做什麽,我做什麽,都是一樣的。就是這樣,明白了嗎?

好象是對的。應該是對的,就是這樣。

……

旖旎離開了皇宮,旖旎終究做出了決定,旖旎實在,受不了。每每想到,殘韌此時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在做什麽,不知道是否仍舊痛苦無比。旖旎就忍不住去猜測,不斷的猜測,可是沒有事實讓旖旎去證明自己的猜測,旖旎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斷。

這種滋味很難受,幾乎時刻不停的想著殘韌,卻又偏偏無法看到聽到見到殘韌的情形,這讓旖旎難受的幾欲發瘋。

所以,旖旎決定離開皇宮,旖旎決定去江湖,去尋母後提到的那個人,那個能把自己帶進江湖世界的人。旖旎不知道母後是如何說服父皇的,但是,畢竟成功說服了。

中秦從這刻起,不存在旖旎公主,旖旎再不是公主,旖旎此時,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是公主的辦法。旖旎感覺自己真的是重生了,仿佛過去完全是一場夢,仿佛根本就不曾當過公主。

從旖旎決定後,被送出皇宮開始,原本一些認識旖旎的人,見著了旖旎,也都如同根本不認識一般,沒有人對旖旎行禮,沒有人對旖旎恭維。旖旎離開皇宮的時候,無意中還碰見了風流和闌風晨,但是兩人看旖旎的目光,仿佛壓根就不認識,仿佛旖旎,只是無數普通陌生人中的其中一員。

旖旎猜測的到,定是母後下了什麽命令,定是父皇下了什麽命令,盡管知道。但是旖旎仍舊覺得很難受,仿佛一切都變的陌生和虛幻,旖旎就像是掉進另一個世界,什麽認識的人都沒有,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茫然的,出現在這個世界,唯一能寄托的,僅僅是紙張上記載的地址裏,一個陌生的人。

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因為那個人的住所,實在太多了,什麽時候停留在什麽地方,連碧落妃都不知道,因為根本就,沒有規律可言。好在,旖旎身上有銀兩,以旖旎的名字,寄存在錢莊裏的金錢,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