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殘韌詫異無比,從沒見過柔可夕如此失態,拾起畫卷一看。

畫中一容貌極美的女子,身姿婀娜,臉含輕笑,那女子容貌跟闌風晨像極,但絕非闌風晨,有著股闌風晨此時絕沒有的豐韻。雖是畫,卻畫的極是傳神,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畫中女子的獨特韻味,那是股氣質。

殘韌猜想這必是自己生母,便是過去父親常不許自己觀看的畫卷,但這如何能讓柔可夕這般失態?自己生母香公主,容貌跟兩位姐姐一般無二,闌風晨像極自己生母,也很正常。

“相公,這畫中女子便是中秦當代皇宮中權利無邊的碧落妃!”柔可夕失態的道,殘韌不由笑道:“我生母有兩位姐姐,皇宮中碧落妃與之模樣一般有什奇怪的?”

才說罷,殘韌不神色便凝住。當代後宮的妃子,那豈不是說當朝中秦皇上竟將自己的妹妹或姐姐立為妃?

“相公,你自己看畫卷之人,卻是有顆眼淚痔在左眼角下的。過去見著闌風晨,總覺得眼熟,但她終究年紀原因,氣質跟畫中女子差異太大,讓夕一直沒想到起來。如今見著這畫,卻是想起了。”

“奶奶收藏的畫卷中,有一副中有兩名女子,容貌都如這畫卷中一般,區別卻在於眼淚痔一長在右眼眼角,另一張在左眼角下。奶奶曾經介紹過,畫中左眼角下長著眼淚痔的女子,便是當代中秦皇宮後宮中權利無邊的碧落妃,而另一女子卻早已逝去。”

“這是中秦皇宮的大醜聞,夕之所以一直覺得中秦風化腐敗,便是聽奶奶說過太多中秦皇宮有違倫理的醜事之故。”柔可夕耐心的道出其中原委,殘韌聽的頭腦混亂,父親不可能收藏生母姐姐的畫卷,這畫卷中女子必是自己生母,但是自己生母明明因父親而逃出皇宮還生下自己,怎可能還返回宮中?

絕不可能是那碧落妃。

“未必,生母香公主還有一位姐姐,或許跟生母生的一般,那碧落妃可能便是她也不定。夕,你奶奶可曾對你提過?”殘韌開口問道,柔可夕帶著歉意的道:“相公,當年奶奶只是提及,並未多說,待返回南風後我尋奶奶追問一番。”

殘韌聯系腦海中所有線索,不覺感到頭大。關系太混亂了,自己生母是香公主,闌風晨的生母是芳公主,那上清國千宰相之女千若的生母便該是芬公主,但是,中秦國皇宮中竟然還有一位碧落妃,怎會多出一人來?

為何如此風華出眾且三人容貌一般的三位公主,這麽多年來殘韌和風流都未聽人提及過其名,皇宮中的碧落妃又到底是三人中的誰?莫非那真是生母香公主?倘若如此,自己父親為何只身獨闖大內皇宮,置自己於不顧,置生命於不顧也就得到一個動機解釋。

可是,這可能嗎?

殘韌和柔可夕提前結束逗留陳留的安排,匆匆趕回南風,殘韌實在需要了解這背後的復雜關系,風流那裏不可能那般快有消息傳來,此時想要得知進一步消息,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柔無月身上。

當殘韌推開殘府大門時,卻整個人愣住,殘府門外,戰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比風流更魁梧些,神色冷俊,身後跟著一大幹人,似已在府門外站了很久很久。一個殘韌,無比熟悉的人。

中秦國秦王爺,風流秦!

“殘韌,叔叔以為你們還會多逗留些時候,原本打算繼續等下去,你們新婚不久,等相對多些時候,總是無比珍貴。沒想到你們這般快就打算走了,本王,原本是願意多等等的。”風流秦語氣始而溫和,繼而嚴厲。

陳留城,籠罩在絲絲細雨中。

風流秦全身沒有淋著半點,因為身旁的護衛替風流秦遮擋著雨水。殘府周遭早就沒了行人,被一群軍隊占據,沒有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風流秦本就站了很久,殘韌和柔可夕也站了不少時候。

至少,細雨都已將柔可夕完全濕透。濕發貼著柔可夕冷艷美麗的臉龐,殘韌沒有動作,風流秦也沒有,因此柔可夕也沒有。

殘韌此刻,要麽抗拒逮捕,對風流秦拔劍相向,要麽束手就擒。

“殘韌,凡事要果斷,當斷不斷則亂,無論你猶豫多久,你終究要做出選擇,與其如此,不如從一開始便選擇。你以為然?”風流秦語氣平靜,如同過去教導殘韌般,不急不徐。

赤宵劍,旋轉著劃出一道弧線,被風流秦穩穩握在手中。殘韌側目注視著柔可夕,輕聲道:“夕,你可以選擇,把殘夢交給我處理,或是你自己拔劍。”柔可夕沒有猶豫,緩緩取下殘夢,遞到殘韌手上。

殘韌情緒微微起伏,柔可夕說過,自己的命重於她的命,柔可夕真的這麽做了,沒有絲毫猶豫。

“秦叔叔,這是我家傳之劍殘夢,請替我保管好。希望能讓夕跟著我一起。”殘韌輕聲開口,風流秦神色平靜之極,點頭道:“放心吧,有我在,誰敢對我兒媳做出半點出格事,必處以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