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柔可夕帶著急不可耐的平風公主返回殘府,平風沒有帶著護衛,跟血銀手在一起,還需要帶護衛麽?事實上,平風公主平日就不喜歡身後跟著一群人,只是不帶是出不了宮的,跟柔可夕一起時,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哪還會帶著那些人呢?

外房房門被推開,“怎這般快就回來了?”殘韌從內房穿門而出,下一刻,整個人愣住。

愣住的人不止殘韌,還有柔可夕身旁的平風公主,平風萬萬想不到,那個犯下大罪的,眼中的犯人,竟然就是柔可夕的夫君!平風腦海一片空白,隨即突然想起一事,殘韌還有一條罪責,欺上之罪!

柔可夕發覺兩人的異常,尤其平風公主,呼吸急促,單手指著殘韌,“竟然是你!”柔可夕心下不及不快,雖然屏風的舉動很失禮,尤其覺得對自己夫君太不尊重。

柔可夕只是疑惑,平風怎會這般大反應?

殘韌怎也想不到柔可夕會帶著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到家裏來,眼下躲也是來不及的了。殘韌腦海中念頭急轉,思索著怎麽糊弄這個傻公主。

殘韌尚未開口,平風已經講那些事情盡數對柔可夕說了遍,復又補充道:“他竟然欺騙本宮報之假名,更敢抗旨不尊交代都沒有一聲便逃跑了去,如此大逆不道,讓本宮如何不怒!”

柔可夕頓感頭疼,平風的性情,實在太讓人頭疼,尤其遇到這種事情。柔可夕當然不擔心因此導致殘韌喪命,有幹奶奶在,這種事情怎也不可能發生,可是如何避免罪責,那就難了。

平風幾乎是個無私的人,這種人換到這種時候,也就是不近人情,她心裏認定有罪的殘韌,是不可能因為跟柔可夕的關系,而就此不了了知。

“夕姐姐,他是絕計饒恕不得的!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必須繩之以法,方能維持本朝法紀!”平風義正嚴詞的道。

殘韌神色鎮定的道:“夕還沒介紹這位是大小姐的身份。”

柔可夕聞言連忙拋開腦子煩惱,將雙方介紹了遍,殘韌面無表情的行禮跪拜,卻是雙膝離著地。

“公主殿下光臨寒舍,讓下人深感榮幸。公主殿下若有什麽話,不若坐下慢慢說。”平風見殘韌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幾乎懷疑是自己認錯了人,不過平風知道自己當然不會認錯人。

卻也發覺自己的舉動太異常,怎會激動到這種地步連禮數也不顧了?連忙抱歉的對柔可夕笑笑,口中請罪著,在柔可夕柔和的笑容下,落座。平風並沒有忘記殘韌的罪責,沉聲道:“殘韌你可知罪?”

柔可夕剛飲下的一口茶水險些噴將出來,這等小事,換作平常,看著柔可夕的面子,當然是不值一提,除非雙方有著間隙,才會以此為借口找些麻煩。但可柔世家在南風國是何等地位?

除非制造特殊場合借其它事一並提起,連罪而論,才能憑借形勢讓皇上因此不得不加以處罰以此服眾。但此刻是在柔可夕家裏,平風如此模樣,實在讓人好笑,何況殘韌那模樣,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

鮮明對比下,柔可夕如何能不好笑?

“殿下明示,小人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殘韌神色,語氣,皆是鎮定無比。心下卻是煩極了平風,定是前世跟這女人有仇,到了今世如此對自己緊咬不放,遇到這種女人,實在讓人煩透了。

“欺上之罪!以假名欺瞞本宮。抗旨不尊!”平風語氣嚴厲的道,更是胸有成竹,這是法規中寫的清清白白的條例。

殘韌語氣平靜的道:“公主殿下,本朝法律可講證據?”“那是自然!絕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會放過壞人!”“公主殿下可曾見過外貌極其相似之人?”殘韌繼續發問。

“沒有。為何問本宮這問題?”平風公主落入殘韌言語圈套卻不自知,全不明白殘韌為何問這些奇怪問題。一旁的柔可夕卻知道殘韌打算以言語誤導平風,脫去罪責。

“公主沒見過。那麽小人若說,方才公主對夕提及的事件中那叫銀的人並非我本人,公主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天下容貌相似之人,卻是有的。比如中秦國郡主闌風晨,和那上清國千宰相千金,兩人的容貌便是一模一樣。公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調查看看,自然知道小人所言不虛。”

“公主殿下,若要因為那叫銀之人所犯罪責而處治小人,還請公主殿下先行證明那銀確實是小人的化名。當然,若是殿下根本不在乎冤枉了好人,那小人也就無話可說了。”殘韌神色鎮定,言罷端起茶水自顧輕飲。

平風公主聞言卻是作難了,總覺得那銀就是殘韌,無論聲音,還是神態,眼神都太像了。但是聽得殘韌的話後仔細一想,那人在鐵匠處當學徒做下手賺錢為生,若是殘韌,又怎可能跑去那種地方做那粗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