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十面埋伏,青絲血裙

堂上,新娘子款款現身。

新娘子是她!

新娘子是紀小墨!

堂下,左無舟心神大憾,一時茫然無措,竟有腦海一時空白無物之感。

一音似自悠悠天邊送來:“你怎麽了?”

左無舟木然側臉,紀瞳不知真假的容顏靠過來,流露一絲關切。

雙唇微顫,左無舟斂住心神,揮褪心底難言的復雜滋味,褪去那一抹震怒和驚詫,言簡意賅:“無事。”

心底,似在有一些情緒沸騰,更似欲振翅一飛沖天消失去。

這等情緒之強烈,竟教左無舟半時才強行克制下來:“我這是怎麽了。紀小墨成親,本是好事一樁,我又怎的有這等矯情之狀。”

心有多近,思念有多遠。

……

……

心,忽的砰砰激烈起來。

汲一口氣,化霧吞入腹中。左無舟蓋壓住心跳,啞然:“她要嫁人了。嫁人啊。”

嫁人了!此念在心底一轉,霎時,滿身雞皮疙瘩悉數墳起。實在難明了心底的感受。

紀小墨怎麽可以嫁人。

她本來就是獨立自主,自強不息的奇女子,怎會以嫁人作為一生的結局。

左無舟始終的心底印象,紀小墨就像白紙上那一滴墨兒,怎都跟旁人融不到一塊。白紙就是那一個囚牢,旁人進不去,她也出不來。

就像那一滴墨兒,惹眼而又倔強,特立獨行,從不會為旁人所動。就像那一滴墨兒是其生命,如是心底的墨褪去,從來涇渭分明。

她會死會傷會褪色,但她不會跟旁人在一道,那才是紀小墨。

那一個除仇恨,再不受任何約束,從來自立自強,從來翺翔天空的女子。才是記憶中的紀小墨。

那一個紀小墨,有囚牢一般的仇恨,更有一雙無形的翅膀。

揮褪雜念紛紛,左無舟心底喟嘆。許是紀小墨改變了,歲月總在做著相似的事,不斷的改變再改變,直到一切面目全非。

紀小墨,已不是他記憶中的紀小墨。天要下雨,紀小墨要嫁人。要嫁人,就嫁吧。

重是褪去雜念,左無舟心平氣和的笑笑,眼中絕無一絲情感,如同無淵黑洞!

卻怎都褪不去,記憶中那一頭瀑布般的青絲。

……

……

新郎新娘子在堂上,新娘子羞答答的蓋住大紅頭蓋,身姿婀娜,無人能見那大紅頭蓋下冷冰的容顏和目光。

宋英豪滿臉紅光,向各武聖抱拳致意:“宋某,先多謝各位來參加小兒的婚宴,各位大駕光臨,正是犬子的榮幸。”

如是年輕一些的魂修士,憑此言,大約此時已然是起哄了。武聖各自都一把年紀了,自然較矜持,也不會輕率的胡言亂語,只是笑笑客套幾句。

此時,廳中各武聖濟濟一堂。光是無垠城的武聖,就有三十余。

更有來自各大小宗派的使者,憑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遣來的武聖,就又已是約三十余名武聖。加上其余宗派來者,武聖之數,竟已不下八十余。

宋狂歌滿臉堆笑,和新娘子並肩而立。

宋英豪微笑再致意:“說來,這六七年來,我與大家一樣,過得甚不容易。甚難啊。”

眾武聖齊齊嘆了口氣,可不是,真不容易呢。

“值此時,替小兒操辦魂事,卻也正是想沖一沖晦氣。各位肯賞光前來,宋某感念在心。往後,我等魂修士自當好生親近親近。”

……

……

這宋英豪又是一席話語說來,直是教武聖心有戚戚然。

末了,宋英豪笑道:“我等魂修士,前不久才經歷一番大劫難,正該是互相多走動走動。我宋某,也是想借此機,跟大家聚上一聚。”

宋英豪一席席的話語道來,令得氣氛漸漸是活躍起來。眾武聖中有人笑道:“宋兄,你這兒媳婦究竟是何方神聖,總要說個彎彎道道。也教我們看一看,是否配得上小宋武聖。”

天君宗有一門六武聖的美談,無垠會也正有父子雙武聖的說法。

尤其在大會戰中,以武傾城等人為首的新一代武聖,彗星般的崛起,表現極是搶眼。也明裏暗裏的,被各宗推出來做代表性人物,或是旗幟——此類做法乃是慣例,正是壯大聲勢的良法。

君雷和蓋天王及查東來等,都是修為和天賦確認後,年少成名,被宗派推出來當旗幟的人物。如這類旗幟性或領袖性的人物,各大宗派至少會力捧一個。

大會戰之後,不少有名的無名的武聖,一舉成名,在魂修界很受追捧。宋狂歌本就有天才之名,正是一戰成名者之一。

尤其當今二千武聖,老牌武聖老去的老去,絕大多數新晉武聖都是服丹的。也只有武傾城等少數核心天才,是天然突破。

如今魂修界元氣大傷,沒有幾千上萬年,斷難恢復元氣。即是說,武傾城這一批新晉武聖,幾乎板上釘釘的會成為未來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