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諸天既死,不如改天換地

“我又輸了。”

雲滄海一笑,將棋盤推散:“鬼師弟,你走得一盤好棋。”

暖意襲人。奈何,鬼無相所在之地,卻總也顯得鬼氣森森:“有時三點兩點雨,到處十枝五枝花。好一個晚春。”

“棋盤上的棋,走得再好也無用。惟有把天下這盤棋下好,才有意思。”鬼無相擡首一笑,有些悵然:“君忘是一個很好的棋手,奈何你我身在棋局中,身不由己。”

“再取二十枚武聖丹用了吧。”鬼無相長嘆,凝視棋盤亂子:“亂局啊,要顧往後,又要顧當前,難,委實太難了。”

雲滄海默然,服武聖丹,就基本沒希望突破成超聖了。如是往後沒有超聖坐鎮,魂天宗縱是過得眼下這一關,也過不了往後。

不服丹,就過不了這一關。

一邊是眼前,一邊是未來。極難權衡利弊,幸虧魂天宗的武宗數量龐大,只要武傾城等天資最好的不服丹,就還算有一線希望。

雲滄海喟嘆:“服了丹藥,天然就弱了一線。戰力和成就始終不如正常人。”

“顧不得了。”鬼無相清點棋子,一語澀且無奈。是啊,顧不得了,這幾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無奈了。

“咦。”鬼無相和雲滄海忽攸側臉,天際,一點白光錯耀漸近:“是光信梭。”

正欲接下來,忽然一條黑影閃電破空,將光信梭抓在手裏,大步往此處走過來。正是諸無道。

諸無道握住光信梭,感知其中信息,頓時身子一僵,竟然色變!

……

……

鬼無相和雲滄海見狀,神色微變:“有事。有大事。”

以諸無道這等目空一切的脾性,能令其色變的人和事,委實太稀罕了。

諸無道身如石雕,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浮現一臉青光,大步走來,竟有肅殺:“有事,不大不小。”

“左無舟沒死。”

“他不但沒死,也現身了。”

諸無道語氣輕描淡寫,鬼無相和雲滄海卻心神失守,幾如晴天霹靂,失神茫然,喃喃自語:“怎可能,余暉原根本無法生存。”

諸無道冷冷:“沒有不可能。”

鬼無相和雲滄海記憶中浮現了當年那銘刻一生的每一次戰鬥,想起那一把令魂天宗痛不欲生的大火,一種絕難描述的寒意從心底泛漾。

震撼之下,半時才回過神來,鬼無相反應過來:“一定是長空宗那裏傳來的。”

……

……

鬼無相一言沒得到響應,豁然大悟。

左無舟怎麽逃出來的,逃出來多久了,已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天大地大,該如何尋到左無舟,殺死這個心腹大患。

沉默,良久的沉默。

鬼無相慘白的臉色愈是慘白:“長空宗那邊,應該死光了。左無舟當年新突破的武禦,如今數十年,應該是武宗了。他有越階的本領。”

一個身懷神通術的武宗,也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了。尤其,這人還是極具破壞力的左無舟。

以諸無道之狂妄,也不由萌生一種心悸。

心腹大患一詞,絕不是說說而已。憑左無舟那等“我哪管身邊洪水滔天”的作風,絕對不會顧慮天魔不天魔的,就是一個無法無天,不顧生不顧死的強人。

鬼無相捏指叩叩腦門,神色冷厲:“我不怕他主動來生事,我怕他躲起來修煉。只要他敢現身,就難逃一死。如果他躲起來修煉,修成武聖,超聖,那才是本宗的致命大敵。”

有一種人,不論是什麽修為,都是同階中最可怕的。

諸無道是這種人,左無舟也是這種人。

……

……

“我有一個法子。”

鬼無相一言突兀,凝視諸無道:“不知你是否同意。”

“說。”諸無道冷冷。

“當年憑左無舟為長空所作種種,可見左無舟和長空宗的關系非比尋常。數月前,我從長空押回一批長空弟子,可為誘餌。”

鬼無相徐徐吐了一口陰寒之氣,陰陰慘慘道來:“他會不會來,我殊無把握。”

諸無道沉吟不語,之前鬼無相想以為誘餌,引聶朝野等人現身。但被諸無道不屑的拒絕了,此時重提,諸無道不得不深思。

一個左無舟,比一個長空宗的潛在危險,要大十倍。

經歷過往種種,諸無道再是自大,也知道這道理了。畢竟,刻骨銘心的慘痛,依然是魂天宗上下揮之不去的痛。

只是,鬼無相想幹什麽。

諸無道絕無感情的擡起臉來:“好,你辦此事。”

諸無道一言交代,轉身就走,一言冷酷肅殺:“我會親自出手。”

鬼無相和雲滄海互看一眼,松了口氣,頜首:“只要他來,他死定了。以往,是我們輕忽了他,這一次,絕不會再給他活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