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十一章

之後的一段日子裏,無論是巫妖女仆還是銀瞳隊長,他們其實都不太清楚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褒曼自己甚至連自己為什麽會唱歌,唱出的是什麽都一無所知。不過她本來也不關心這個,身體稍微有些好轉之後,她就堅持著從病床上爬了起來,重新擔負起先前的隊內女傭工作,其他人怎麽勸也沒有用。

逃跑失敗過一次以後,雖然鮑嘉表面上看起來對她和以前沒什麽大的不同,不過褒曼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再次潛逃的機會。隊長的例行夜間巡邏中,女孩的帳篷不止是作為起點,現在更成了終點和半夜抽查對象。這令褒曼既有些失落,又有些小得意,慢慢地也就淡了離開的念頭。既然逃也逃不了,那就愛怎樣怎樣吧,女孩有些自暴自棄地做出了決定。

冒險隊裏其他女士也都是有心人,鮑嘉對巫妖女孩的特殊照顧並沒有瞞著誰,理由也冠冕堂皇,所以也沒有人肯主動出來多說些什麽。不過相應地,之後在執行任務或者長途跋涉後,因為輕傷或者疲病交加等種種原因,不時有女性隊員臥病不起。佐羅冒險隊好像突然之間就變得柔弱了許多,不過好在這種撒嬌行為還算克制,並沒有突然出現所有人全部躺倒的局面,看起來反而更像輪班值,所以最後幾乎等於是被所有人默認接受了。

褒曼依舊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後勤職責,她還是那個連基本死靈法術都沒有掌握的蹩腳巫妖,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誤打誤撞地擁有了其他古怪技能。她對自己昏倒前發生的事情也很疑惑,不過缺乏必要常識的她就算認真想也照樣無法明白。魔界雖然盛產法系職業,不過從小就被拋棄的她是不可能知道比蒙戰歌這麽高端的東西的。

能夠吟唱比蒙戰歌的未必就是祭司,這一點鮑嘉倒是很清楚。在這個銀瞳的眼裏看來,巫妖女孩就算無意中覺醒了這個能力,也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無論攻擊還是輔助,按照那天晚上的程度來說,能發揮的效果極端有限,而且恐怕褒曼連區分敵我都無法做到。而無論什麽技能,要想真正掌握都必須有大量反復練習才成。而巫妖女孩這種虛弱多病的體質,恐怕連一首完整的戰歌都唱不全,因此也就根本沒什麽練習的意義。

不過話說回來,鮑嘉自己也應該算是銀瞳中的異類。他和自己夢魘建立精神聯系的時間相當早,但是卻又遲遲不進行召喚。就算在這種狀況下,他的精神力也強大得令人吃驚。如果不是他選擇的武器太過怪異,原本鐵定會被當作羽翼騎士的重點培養對象的。如果按照現在這樣持續下去,哪個騎士團也不會招收沒有坐騎,不使用長劍的銀瞳。雖然有著不少拉攏式的預約,不過前提條件至少也是召喚夢魘後。

然而鮑嘉本身也是不在乎這些的,他的冒險隊雖然女性成員居多,實力也不差,但是怎麽看也還是像個女性樂團更多一些。鮑嘉自己的小提琴也拉得相當好,甚至也有魔界的交響樂團打算聘請他為第一小提琴手。關於後面這種邀請,他居然還有認真考慮過,不過由於那個沒落貴族家庭的阻撓而終於放棄了。

褒曼偶爾也看到過一兩次自己這個冒險小隊的戰鬥場景,那往往是在對付比較大型的變異奧獸的時候。

鮑嘉由於身上不穿盔甲,即使是佐羅套裝也不好面對肉搏能力高的敵人。不只是他,冒險隊在對付擅長法術,或者心靈能力的奧獸時都很得心應手,這也是魔界居民天生的優勢。但對上肉搏能力占優,體型又龐大的奧獸,反倒有些難以施展。幾個全副水晶套裝的女騎士就算一齊上,比鮑嘉也多頂不了幾分鐘。憎惡食屍鬼之類的仆從幫忙效果不大,能夠扛住它們主人法術和攻擊的奧獸基本也無視這些家夥,通常起不到什麽牽制作用。

曾經有一次,佐羅冒險隊接受了消滅某只盤踞在城鎮附近某個大型深潭裏怪物的任務,等到了目的地一看,發現敵人竟然是變異過的魔瑞亞水蛭。

這個任務實在是有些棘手。

敵人是水生奧獸,頂多是用貝幣將其引出水面而已,實際上對方依然掌握著大面上的地形優勢。冒險隊這邊只能陸戰,空戰水戰都沒有合適的人員以及裝備。鮑嘉也曾經動了利用憎惡武士和食屍鬼隨從將對手拖上岸的念頭,不過這只變異魔瑞亞水蛭從頭到觸手足有二十來米長,隊裏那些憎惡平時擡擡豎琴可以,到水邊去拉上千摩卡重的活奧獸就基本沒什麽指望了。在損失了一兩名憎惡之後,鮑嘉無奈地取消了這個打算。

佐羅小隊的成員並不算太多,而且前面說過,由於沒有男性巫妖的存在,身為女性的巫妖只能施展負面加持奧術,這就導致整個隊伍的魔法攻擊力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