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

戰鬥持續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漸漸恢復平靜,再看現場,滿地屍體,其中即有肖容的手下,也有大批的軍兵,倒在一起,疊疊羅羅,鮮血流淌成河,許多受傷未死的兵卒躺在地上,呻吟聲此起彼伏。

轟、轟、轟!隨著密集又沉悶的腳步聲,又有大批的軍兵湧入院中,人們把傷者擡出去醫治,屍體則清理到一旁,而後,重新於院中集結、列陣,一字排開,盾手在前,箭手在後,鋒芒直指正前方的大堂。

布英分開己方的將士們,從軍兵人群中走出,他擡頭看向門窗緊閉的大堂,高聲喊喝道:“肖容,我乃上將軍布英,現在你的公子府已被團團包圍,你已插翅難飛,交出公主,你或許還有活路,若是冥頑不靈,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大堂內。趴在肖香身上的肖容終於擡起頭來,喃喃說道:“他們來得好快啊,可惜,來的人不是大王兄……”說著話,他挺身站起,擡手把肋下的佩劍抽了出來。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肖香咬著牙,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他的褲腿抓住,向他緩緩搖了搖頭,現在她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她仍想保護肖容。

肖容笑了,垂下眼簾,對肖香說道:“大王兄承諾他會來接應我,不過來的人卻是布英,我早就該知道,大王兄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不過沒關系,我也沒有殺香姐。”

“容……弟……不要……”肖香的聲音低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到,她只能死死握住肖容的褲腿,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只是,就算她現在使出吃奶的力氣對肖容而言也不構成阻力。

肖容只退出一步,便把肖香的手掙脫開,他低著頭,深深看了一眼表情痛苦、淚流滿面的肖香,臉上露出溫柔得令人暖心的笑容,他再未說話,轉身向房門走去。

他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咣當一聲,大堂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緊接著,兩名手持盾牌的軍兵沖了進來。

“放肆!”肖容怒喝一聲,提起手中劍,對準其中一名軍兵狠狠刺了過去。肖容有修過靈武,他的出劍也極快,那名軍兵連怎麽回事都沒看清楚,便被他一劍刺中喉嚨。

另外那名軍兵嚇得驚叫出聲,本能地擡起手中劍,要砍向肖容。

不過當他對上肖容的目光時,他本已舉起的劍立刻又放了下去。不管怎麽說,肖容都是堂堂的公子,身份擺在那裏,又哪是他一個小小的兵卒可以砍殺的?

他未敢向肖容出劍,可肖容卻對他一點沒客氣,手中劍橫著一劃,就聽沙的一聲,劍鋒劃開他的脖頸,鮮血像噴泉一般由他的喉嚨處湧出來。

那軍兵手捂著脖子,踉蹌而退,退出大堂後,一屁股坐到地上,順著台階翻滾了下去,一直軲轆到布英的腳前才停止。

低頭看著手下兵卒的屍體,布英不由得握緊拳頭,憤恨地擡起頭來,正看到手提佩劍的肖容從大堂內走出來。

肖容站在台階上,以手中劍環指下面的眾軍兵,高聲喝道:“我乃九公子肖容,你等誰敢傷我?”

嘩啦啦——隨著他這聲喊喝,在場的將士們不約而同地向後倒退了兩步,即便是布英也條件反射性地垂下頭,可很快他又揚起頭來,對上肖容盛氣淩人的目光,震聲說道:“請九公子交出公主!”

肖容放下手中劍,仰面哈哈大笑起來,看都沒看布英,好像布英根本不配讓他多看上一眼似的。見狀,布英心中暗氣,他目光轉動,越過肖容,看向他身後的大堂之內。

布英別的沒看到,恰巧看到躺在地上、上身赤裸、正掙紮著想要爬起的肖香。

他簡直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本能的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向肖容的背後望去。沒有錯,大堂中的女子確是肖香,而且確實沒有穿衣。

為了爭奪王位,手足相殘並不罕見,甚至子女弑父的事情都常有發生,但弟弟欲奸汙姐姐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等事竟然發生在川國的王族身上,已不能算家醜了,簡直是國恥,傳揚出去,川國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所恥笑。

布英收回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肖容,與此同時,他連連後退,臉色變換不定。

按理說,不管肖容有多罪大惡極,他都無權處死肖容,畢竟人家是王族,是王子,可是現在的情況太特殊了,肖容竟欲奸汙肖香,這事要是傳開,川國的臉面都得被丟光,川人以後都無法再擡頭做人,此時,布英必須得立刻做出決斷。

他退回到己方將士的陣列前,兩眼直勾勾地凝視著肖容,許久,最後把牙關一咬,心一橫,終於做出決定。他擡起手來,喝道:“上箭!”

布將軍將士們面面相覷,上箭?難道將軍要射殺肖容不成?有將領快步來到布英近前,低聲說道:“將軍,就算肖容罪過再大,我們將其擒下就是,也不必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