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

潘泰不解地看著任笑,疑問道:“公子可是不喜歡?”

任笑樂了,搖頭說道:“並非我不喜歡,而是太貴重了。”

“公子這麽說可就和老夫見外了。”潘泰豪爽地說道:“此畫在老夫手上,就是毫無用處的廢物,老夫也不懂得欣賞,可公子是懂畫之人,還請公子無論如何也要收下啊!”

“這……”任笑微微皺眉,沉默未語。這副畫,他是打心眼裏喜歡,喜歡到都不敢多看它,怕自己忍不住會起貪念,現在潘泰主動送給他,他心裏也明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潘泰肯拿出這麽重的厚禮,必是有所求。

似乎看出任笑的顧慮,潘泰急忙正色說道:“公子千萬不要誤會,老夫並非有事相求,只是單純為了道喜而來!”

任笑沉吟片刻,隨即仰面而笑,站起身形,拱手說道:“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啊,公子不要客氣!”潘泰也站起身形,拱手回禮,說道:“老夫以前多有不檢點之處,以後必當洗心革面,還望公子能網開一面,不計前嫌!”

原來這才是潘泰的來意!任笑笑了笑,他點點頭,說道:“以前的是是非非,我可以既往不咎,不過以後,還請潘長老多加收斂,謹小慎微,方為處世之道!”

“是、是、是,公子教訓得極是,老夫銘記於心!”潘泰連連點頭,不過心裏卻嗤之以鼻,任笑這個毛頭小子現在竟然教訓起自己來了,真是可笑至極!

二人重新落座,潘泰沒話找話,東拉西扯,硬是把天色拖到大黑。他故意扭頭向外面望望,驚訝道:“哎呀,天色已不早,老夫也該回去了,公子,老夫先告辭!”

說著話,他站起身形,拱手施禮,然後作勢要往外走。任笑含笑說道:“潘長老若無要緊的事,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再走吧!”

他其實只是隨口客氣而已,沒想到潘泰還真就打蛇順竿爬,他連遲疑都沒遲疑,客氣也沒客氣,滿臉堆笑地說道:“那老夫就討擾了!”

任笑愣了愣,接著搖頭而笑,但也沒太介意,向大廳門口的老仆說道:“上酒菜!今日,我與潘長老要開懷暢飲。”

他收下盤道子的真跡,心情大好,對潘泰的厭惡多少也減輕了一些。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這也是人之常情。

很快,任府的下人把酒菜一一送上。任笑和潘泰把酒言歡,邊吃邊聊,倒也其樂融融。席間,潘泰笑道:“若是早知道公子喜歡字畫,老夫就多帶來一些了。”

“哦?”任笑好奇地問道:“潘長老家中還有字畫?”

“是啊,還有許多,除去先王的字畫外,另有關亭的字、徐平的畫……”潘泰一口氣說出數位名家的作品。

任笑聽得認真,也向往不已,等他說完,他笑道:“看來,我應該去拜訪潘長老才是!”

“哎,那怎麽敢當呢!老夫明日再來,順便把那些字畫全都帶來由公子鑒賞就是。”潘泰樂呵呵地說道。

“如此可就太麻煩潘長老了。”任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哈哈,公子又何必與老夫客氣呢!”說話間,潘泰端起酒杯,說道:“老夫敬公子,請!”

“潘長老請!”任笑與潘泰推杯換盞,不知不覺間二人的這頓酒菜已吃到深夜。在潘泰頻頻相敬下,任笑的酒可沒少喝,這時候已感到頭暈腦漲,眼皮沉重。

看出任笑的醉意,潘泰在心裏暗道一聲機會來了。他眯縫起眼睛,手又摸向腰間的佩劍。可正在這時,外面傳來陣陣的腳步聲。潘泰心頭一震,急忙回首向外觀瞧。

原來是外面的守衛們換崗。

原本守在外面的風國侍衛們紛紛離開,取而代之的神池子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發虛的關系,潘泰總覺得新換來的神池弟子們目光一個勁的向大廳裏飄,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他暗暗咧嘴,這些神池子弟可比風國侍衛麻煩得多,通過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也能感覺得到,個個都靈武高強,若是自己此時動手,就算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掉任笑,自己也難以脫身。

唉!他在心裏暗嘆口氣,默默搖頭,握於佩劍的手再次放了下去。他故作關切地看著任笑,欠身輕喚道:“公子?公子?”

現在任笑的反應已明顯變得遲鈍,潘泰連喚他數聲他才回過神來,目光渙散地看向潘泰,囫圇不清地問道:“潘長老可是在叫我?”

“老夫看公子也累了,還在早些休息吧!”

任笑正有此意,他點點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形,說道:“我送潘長老出府!”

“不必了!老夫還是先送公子回房休息吧!”說著話,潘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任笑的胳膊,帶著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