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 無法判斷

二人在山林中又走了一會,唐寅隨意地向山下的草原瞄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與此同時,拉著殷柔的小手,就地蹲下身形。

“怎麽了?”殷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奇怪不解地看著他。

唐寅向山下努努嘴,說道:“追兵來了。”

殷柔心中頓是一驚,順著唐寅的視線向山下望去,果然,透過密林的枝葉,可以清晰地看到草原上正快速奔馳過來一支規模極大的騎兵隊伍,對方有多少人她無法判斷,不過即使她現在站於高處,亦只能看到對方的隊頭,而看不到對方的隊尾。這支騎兵所打的旗號正是桓國的大旗。

看罷之後,殷柔激靈靈打個冷戰,反握住唐寅的手,問道:“寅,我們現在怎麽辦?”

唐寅臉上的嚴肅很快消失,他淡然一笑,拍了拍殷柔的手背,說道:“這麽大的一片山脈,即便整支癸亥軍都追過來,想從中搜出你我兩個人,無疑也是大海撈針。”

聽他這麽說,殷柔緊繃的神經松緩了不少,可小臉上仍寫滿了擔憂之色。

唐寅向四周望了望,正色說道:“我們先翻過這座山。山中不能騎馬,敵人的騎兵沒有用武之地,想來,他們不會追出那麽遠。”

殷柔點點頭,站起身形,接著又把唐寅拉起來,托著他繼續向山上爬。

山下追來的這支桓軍確實是癸亥軍的騎兵兵團,不過他們也僅僅是前軍罷了,在後面,還跟有癸亥軍的主力軍團。

原本癸亥軍的騎兵已經成功抓住了公主殷柔,可偏偏在返回的路上,被一人單槍匹馬的救走,消息傳回到韓石和嚴熙那裏,前者又氣又急,連連跺腳,一肚子的怒火不知該向誰發泄。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可以說一個殷柔,比這場安桓之爭的勝負都來得重要,可就是這麽重要的一個人,竟然被一名風人給救了,韓石又哪能不悔不恨?

而後,韓石又向報信的軍兵仔細詢問了一番,等他聽完救走殷柔那名風人的特征之後,他已不是又氣又急了,而是連腸子都快悔青了。

那哪裏是普通的風將,而明明是風王唐寅嘛!一個是風王,一個是公主,這麽至關重要的兩個人物,卻在己方騎兵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韓石此時的心情可以說是把抓揉腸、抓心撓肝。

他當即向嚴熙建議,立刻放棄進攻周邊的一切風軍勢力,收攏全軍將士,全力去追捕風王和公主,只要能把這兩人抓住,不僅安桓之爭會馬上結束,風國也會俯首稱臣,以後整個帝國就是川桓二國的天下。

嚴熙無能歸無能,但他可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若是成功抓住唐寅和殷柔對己方的重要性,甚至是對當今列國格局的影響有多大。

他遵照韓石的意見,派出小股軍兵,留下來把風營燒毀,而他自己和韓石則率領癸亥軍主力,去追捕唐寅和殷柔。

這一路走來,韓石對嚴熙抱怨不斷,對桓軍也充滿了不滿和埋怨,如果把癸亥軍換成任意一支川國軍團,哪怕是第十軍團開外的軍團,也不會犯下這麽嚴重的錯誤,讓風王和公主在沒有任何隨從的情況下,於萬軍從中成功逃脫掉,在要是放在川國,就是不可原諒的過錯,別說騎兵兵團長要受罰,整個軍團的主帥也難逃其咎,最起碼也要降職撤爵。

嚴熙對韓石的抱怨只能回以苦笑。首先韓石是川國將領,他得罪不起,其次,韓石的抱怨也有道理,這次確實是自己的癸亥軍太不爭氣,錯失良機。

另外,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次的偷營能如此成功,更沒想到的是風王和公主竟然都留在幾乎成了空營的風營之內。

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的藥,現在他們再想去擒拿唐寅和殷柔,又談何容易。

且說唐寅和殷柔,在山林之中艱難地往上爬著,現在唐寅的身體已虛弱到了極點,可是他不敢停下來歇息,往前多走一步,他和殷柔的處境就多一分安全。

越往山林深處走,山勢的坡度就越陡,漸漸的,山脊上已沒有樹木,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凹凸不平的山石。

殷柔整個人已經累得虛脫了,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小臉蒼白,豆大的汗珠子一個勁的滴淌下來。

倒是唐寅還能堅持,即便身受重傷,即便體力透支,但他體內的潛能要比殷柔厚實得多。

看到殷柔已累得不想再走,唐寅拉住她的手,說道:“柔兒,現在不能停下來,必須得堅持住。”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一旦停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站起來的。

殷柔看看唐寅,用力咬住嘴唇,使出全身的力氣,再次站起,跟隨著唐寅繼續往山頂攀爬。

爬山的過程中,山上石頭的棱角鋒利得仿佛刀子一般,不時地劃開二人的衣服,在其身上也留下一道道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二人無法也不敢停歇,咬緊牙關,硬是從半山腰爬到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