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鏡 第二節(第2/8頁)

啪啪兩聲,警察們的後腦勺上同時粘上了一張紅底黑字的符紙,兩道無形氣流波動而出,霎時便嵌入兩人身體中。但見這兩人的眸子從藍色迅速換成了無神的灰色,如蒙上一層陳年的塵土,整個人則像被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鐘旭滿意的笑臉從他們背後冒出來,食指往兩張符紙的中心稍稍用力一點,呵了聲:“眠!”

兩個警察的眼睛唰一下閉上,咚咚倒在地上,意識全消。她拍拍手,拉了司徒月波便朝他們守衛的側門跑了進去。

走在燈光昏暗的樓梯上,司徒月波不無擔心地問:“老婆,他們不會有事吧?”

“那兩道符只會讓他們昏睡十五分鐘罷了,醒來之後什麽都不會記得,包括見過我們。”鐘旭拍胸脯要他放一百個心,她加在符紙上的咒力不過淺淺半成而已,若要她用上十成威力,那兩個家夥恐怕一年也醒不過來。

地窖裏的陳設單一又有些雜亂,兩排擺滿葡萄酒的酒櫃靠墻而力,幾個舊年的木質大酒桶斜倒在一旁,然後便是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了。

莎碧娜就仰面躺在酒櫃下頭,身邊是一瓶摔碎的葡萄酒,而這破酒瓶的頂部,還捏在她手裏。

忍住心頭的難過,鐘旭快步向前,仔細查看著莎碧娜的屍體,那架勢像足了一個最專業的法醫官。唯一的區別是,她不憑借任何工具,只微微閉了眼,凝神半跪在屍體旁,禱告般專心致志。

很快,鐘旭張開眼,只說了一句:“妖邪之氣!”

“你說莎碧娜是被……”司徒月波略略一驚。

“籠罩在她身上的邪氣還新鮮著呢。”鐘旭擡起頭,皺眉道,“而且你看看莎碧娜,我想她身上大概一滴血都不剩了。”

司徒月波忙蹲下來細看,發現這生前臉上紅潤得過分的老太太,此刻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像被漆了層白漆般誇張。

“吸血鬼?”他冒出一句。

“你電影看多了!”鐘旭白他一眼,指著莎碧娜的頸動脈道,“看看,有傷口麽?”

莎碧娜的脖子上光潔如初,沒有任何可疑的傷口,事實上,她全身上下都沒有發現一個傷口,如果不是明顯的失血過多,她就像睡著了般安詳。在她臉上,看不到半分被突然襲擊的驚恐和對死亡的絕望,她的嘴角,甚至有一絲安逸的微笑。

空氣裏還飄蕩著蒸發於其中的葡萄酒的味道,加上這微笑著死去的老婦人,地窖裏的氛圍詭異徒生。

“我看莎碧娜是在拿酒的時候,被突然襲擊……可是,可是她這表情實在讓我費解!”鐘旭捏著下巴思考,一分鐘後,她的目光落在莎碧娜攤開的左手掌上,凝看片刻,她拿手肘捅捅司徒月波,說,“你看她的掌心!”

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小的紅點,埋在她掌紋密布的手心。

“也許,這就是她致命的原因。”鐘旭話音剛落,司徒月波又看著莎碧娜的前襟道:“莎碧娜的衣服上,好像有幾道抓痕?”

經他一提醒,鐘旭發現莎碧娜的前胸上的確有幾道整齊的抓痕,灰色的呢料衣裳微微破開,露出同為灰色的裏子,難怪剛才沒留意到這細節。

掌心的紅點,胸前的抓痕,還有莎碧娜的微笑,以及那層妖氣,這一切要怎麽聯系起來才是最佳答案呢?

趕在警察醒來前,帶著滿腹疑問,鐘旭和司徒月波回到了房間。

“這次的事,非管不可!”鐘旭一拳擂在桌子上。

“你已經管了。”司徒月波啜著熱騰騰的紅茶,咂砸嘴道,“莎碧娜生前人緣應該還不錯,仇殺可能性不大。”

鐘旭像看火星人般盯著丈夫,一字一句道:“莎碧娜的死,根本不可能是人類造成的。留在她身體上的妖氣再明顯不過。你不會懷疑我的判斷吧?”

“呃……當然不會!老婆在這方面的判斷力絕對是頂級的!”司徒月波馬上討好地摟住妻子,卻又試探著說,“不過,你是專職處理邪魅死靈的,妖跟這些似乎不是一個種類吧?”

鐘旭想了想,點頭:“不錯。妖靈跟死靈的確有差別,而我們鐘家一般也不插手妖魔界的事。”說到這兒,她柳眉倒立,“但是,這次我忍不下這口氣!這些妖靈,偶爾出來搗個亂偷個東西也就罷了,這次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下頭害人性命,不除掉它,我死也不安心!”

司徒月波知道妻子“言出必行”的鋼鐵作風,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只說:“一,別讓自己受傷。二,別讓無辜者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