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鏡 第一節(第2/4頁)

走出教堂,司徒月波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扭頭看看還撅嘴不樂的鐘旭,笑了:“休息一下不好麽?你還嫌你打的仗不夠多?!別忘了你的主要陣地是在中國,外國的壞玩意兒,還是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吧,何況這裏是教堂呢,我想沒有什麽邪靈會在這裏自由出入。你別想太多了,那也許只是個行為古怪的人罷了。”

“降妖除魔無國界!”鐘旭瞪了他一眼,悶悶道,“算了,既然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出手,這回我忍了!回去吃東西吧!”

司徒月波滿意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這才乖嘛!”說罷,他招呼了一輛獨居維也納特色的敞篷馬車過來,指著這輛輪子被漆成紅色的漂亮玩意兒,對鐘旭說,“我們坐這個Fiacre從內城穿過去,可以再好好欣賞欣賞市容。然後再坐車回邁爾靈。”

“Fiacre?”英文水準有限的鐘旭重復著這個單詞,看著馬車說,“就是這個?”

司徒月波點頭一笑:“嗯,其實這是法語,就是……”

“OKOK!我知道你精通多國語言,就不要給我上課了好吧!”鐘旭最怕這個自認博學的丈夫擺出老師的面孔,趕忙吐著舌頭岔開話題,噌噌幾下跳上了馬車。

戴著圓頂硬禮帽的白胡子車夫滿臉熱情笑容地看著他們,雖然聽不懂這對中國夫妻在說什麽,可是漂亮的人兒總是忍不住讓人多看幾眼,而司徒夫婦的確是很符合吸引眼球的標準。如果車夫會中文,也許他會說出“天生一對璧人”這樣的話來贊賞他們。

司徒月波用嫻熟的德語把目的地告訴給車夫。四輪馬車輕快地擦著地面,拉著心情不錯的夫妻不快不慢地朝前而去,得得的馬蹄聲規律又悅耳。

靠在司徒月波懷裏,鐘旭興趣盎然地打量著沿途所見的風光,別致的小廣場,生意不錯的酒館,還有散布在各處的咖啡館,維也納的街頭,似乎到處都充滿了輕緩又跳躍的音符,說不出的舒適與悠閑。

轉角時,鐘旭的目光落在了左邊那家露天咖啡室裏,這個時候,那裏的客人很少,鋪著雅致格子布的咖啡桌大都空著,只有一桌,坐了一個客人。而她的目光,正是被這個唯一的客人給牢牢粘住了——

那個在電梯裏碰到的怪家夥,一動不動坐在桌前,一杯滿滿的咖啡擺在面前,沒有被動過的跡象。帽檐依然低垂,照那個視線角度來看,這人正盯著他交叉著放在桌上的十指。頂上投下的光線,灑在那身黑衣上,卻帶不出任何溫暖的溫度,反而越顯冰冷。

“老公老公!看那邊!”鐘旭拽了拽司徒月波,回頭指著落在後方的咖啡室,“那個黑衣怪人怎麽會在那裏出現?!”

司徒月波轉過頭仔細一瞅,旋即不以為意地笑道:“也許人家開車過來的,當然比我們的馬車快嘛。”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我總覺得這家夥……”鐘旭又開始執著於自己的“職業病”。

司徒月波故意咳嗽兩聲,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打住!記住我們是來蜜月的!不要瞎猜別人了。”

“知道了!”鐘旭不滿地扭過臉去,天可憐見,要讓她鐘旭對世界上的“異人類”視而不見,真是比讓一個煙鬼戒煙還難!以她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她認定那個黑衣家夥跟大街上走來走去的人類不是同道中人。

帶著小小的遺憾和不愉快,夫妻倆坐著馬車走完內城,然後乘坐司徒月波在奧地利分公司提供的房車往他們位於邁爾靈的旅館開去。

行進在兩側風光似畫的公路上,鐘旭把臉貼在車窗上興沖沖地打量沿途風景,先前那黑衣人帶給她的疑惑與不快早被美景沖刷得幹幹凈凈。

“維也納也是個滿是傳說的地方吧。”鐘旭轉過頭,問自己那見多識廣的丈夫。

司徒月波握著方向盤,邊專注於前方邊說:“嗯。維也納始終也是文化名城。像我們住的邁爾靈,當年哈布斯堡王朝的繼承人曾把一座狩獵別墅建在那裏。所以別看那兒地方小,也是有歷史淵源的呢。”

不得不佩服司徒月波,打死鐘旭也講不出的東西,他信口拈來。

外有異國美景,內有司徒月波這禦用兼職導遊,鐘旭的維也納之旅實在可以給一個滿分,當然,如果他們的車沒有在半途拋錨的話,相信她的好心情會一直持續下去。等到司徒月波修好車子,夫妻倆再快馬加鞭趕回他們下榻的名為“森林”的旅店時,已是深夜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