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域 第五節 我叫什麽名字(第3/5頁)

“往後退,”彭老刀悄聲對黃小路說,“別卷進任何和‘天驅’有關的事件。”

黃小路應承著,跟著彭老刀悄然後退,直到後背碰到了山洞壁,腦子卻在飛速地思考著:聽口氣,這五個人應該對天驅不懷善意,而他們要找的這個人,難道是己方的盟友?

正在想著,那個人已經緩緩摘下帽子,站了起來。洞裏又是一陣驚呼,因為這人竟然是一個容顏清麗的年輕女子。殤州的商隊幹的是玩命的買賣,通常很少有女性參與進來。

“我沒有加入‘天驅’,但我的確向他們提供了情報,”女子說,“所以現在,我就是一個叛徒。”

她說話的聲調也婉轉好聽,但剛剛說完那個“徒”字,她卻已經驟然出手。一道銀光閃過,站在她正面盤問她的那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一把短刀刺穿了心臟。

而女子手上出刀,腳下也不閑著,飛腿踢上火堆,揚起一大片灰塵、木炭、火星的混合物,迷住了另一名黑衣人的雙眼。她跟上一拳,把對方打飛出去。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嘴裏噴出一口鮮血,已經受了重傷。

這短短的幾下攻擊迅捷簡練,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卻起到了最大的殺傷效果,顯得這名女子既聰慧又果敢。但她的偷襲畢竟也只能殺一人傷一人,剩下三名黑衣人反應也很快,迅速亮出武器,和女子纏鬥在一起。

商人們統統後退,都盡量把身子貼住了洞壁,以免遭到誤傷。黃小路目不轉睛地看著雙方的格鬥。那女子手裏揮舞著雙刀,身法輕靈飄逸,很是好看,但刀法中透出詭異和狡詐,倒像是一條美麗的毒蛇。圍住她的三個人所用的武器都很奇怪,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刃體柔軟靈活,出招也都招招取人要害,顯得甚為邪惡。

這四個人是同門,黃小路得出了結論,他們的招式都很怪異,卻有著共通之處。但接下來就有一件事需要權衡了:如果這個女子真的向天驅提供了情報——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情報——那她就是天驅的朋友。作為一名天驅武士,自己應不應該上去幫忙?

就現在的形勢來看,雖然女子先發制人解決掉了兩名敵人,仍然是在以一敵三,四人功力相若,女子明顯處於下風,只是仗著步伐更加靈活在苦苦支撐,只怕再戰一會兒,她氣力不濟,就要吃虧了。假如自己有狂血戰士依馬德那樣的神威,自然可以上前輕松打發掉敵人,但現在,自己只是一個自建的虛擬角色,武功並不高,加入進去的話,能幫到多少忙很難說,搞不好還要丟掉性命。

黃小路滿頭是汗,在心裏飛快地算計著,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再不抓緊出手,這個女子只怕就要掛掉,到時候再出手也為時已晚。但如果不暴露身份的話,至少自己是可以活命的。

這時候他又想起了之前救治那名誇父的情景,那一幕提醒了自己:在這個九州世界裏,有時候似乎就是要做一些多余的、看上去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如果只是一味考慮自己的安危,也許反而有害。他並不確定這是否是這個遊戲的宗旨,但多年來操控遊戲中的敏感性讓他意識到:順應一下遊戲的主題走向,不會有錯,即便冒險也值得。

想到這裏,他悄悄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正打算殺入戰團,但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之前被女子一掌擊傷的那名黑衣人正在掙紮著起身,從身上取出一個金屬圓筒,一點一點對準了逐漸有些支撐不住的女子。黃小路吃了一驚,悄無聲息地繞到黑衣人背後,猛然一劍從後心刺入。黑衣人大叫一聲,倒地身亡,金屬圓筒滾落到了地上。

這一聲大叫吸引了黑衣人們的注意,當他們看到黃小路刺死了自己的同伴時,彼此打了個唿哨,竟然舍了那名女子,一同向黃小路撲來。黃小路心裏大呼不妙,想要拔劍禦敵,卻發現自己剛才由於太緊張,用力過猛,長劍卡在了死者的肋骨上,拔不出來了。

要完蛋了!黃小路急得快要尿褲子了。千鈞一發之際,他用余光瞥到了那個正滾落到他腳邊的金屬圓筒,不管三七二十一,撿了起來,並在尾端摸到了一個凸起的按鈕。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舉起圓筒對準已經沖到眼前來的三條黑影,狠狠摁下了按鈕。圓筒的前端一下子噴出一股青煙,不僅籠罩了撲上前來的三名黑衣人,連他自己也吸進去不少。他立即就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重影乃至於三影,他雙腿發軟,撲倒在地,昏迷過去。

醒來時黃小路發現自己正被捆在一頭殤州特有的六角牦牛身上,行走在冰天雪地裏。天色已經微微發亮,雪仍然在下,不過他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毯子,倒也不算太冷。他試著扭了扭脖子,發現自己被捆在牦牛的後部,而自己昨晚見到的那名女子,正坐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