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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北這個人就是很過分。

不止說自己起反應, 還問溫渺要怎麽辦。

溫渺怎麽知道怎麽辦,她能怎麽辦!!!

她直接關了視頻,怕林淮北再發過來, 又直接關了機。

躺在床上, 面對著天花板, 溫渺呼著氣平復心情。

心臟這樣砰砰亂跳,完全不給人睡覺的機會。

溫渺嘆氣, 再嘆氣,在心裏把林淮北罵了一千遍一萬遍。

隔天早起,溫渺把手機開機,馬上收到林淮北一早就發來的【早】。

她故意不回。

到了晚上, 又收到一句:【晚安】。

溫渺還是故意不回。

而這家夥, 仿佛一點都不著急,溫渺不回就不回, 他自顧自發著自己的。

除了每天早上和晚上的問候,還有白天拍的一些照片,比如吃的東西,正在做的事。

樂此不疲。

溫渺有時候心癢癢想回復,但一想到他可能又會開·黃·腔, 她就萎了。

不回不回就是不回。

這是對他的懲罰, 誰讓他小小年紀腦子裏盡裝些黃色廢料。

就這樣,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很快,除夕夜。

溫渺這邊的除夕跟往常並沒兩樣, 老太太前些天從觀霧山回來,因為習慣了素菜,他們一家的年夜飯也刻意換成全素的。

溫衍做的決定,溫渺沒有異議, 老太太倒是覺得委屈了兩個孩子。

年夜飯過後,溫渺收到了老太太愛的大紅包,溫衍也給她包了一個大的。

開開心心收完壓歲錢,她就跑出門了。

季安然和寧朝在等她。

每年的除夕夜,三個人都會雷打不動地湊到一塊放煙花。

小時候愛幹的事,現在長大了,還喜歡幹。

今年的煙花是寧朝準備的,很漂亮,有特別多的仙女棒。

江邊風大,溫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包的像個大粽子。她跟寧朝要了一根仙女棒,和季安然兩個人玩起了光繪塗鴉,拍下燃燒煙火寫的字。

冬夜寒風裏,兩個女孩凍得鼻子發紅,卻笑得無所顧忌。

寧朝負責拍照,把她們此刻的模樣全部拍下。

仙女棒很快燃盡,煙花也放完了,三個人坐在江邊休息。

零點一點一點接近,夜空已經快有預熱的煙火。

五彩斑斕,如流星般墜落。

溫渺和季安然擡頭望著夜空,正安靜著的時候,寧朝突然開口說:“明年,後年,或許未來幾年,我可能不能再陪你們一起放過年。”

溫渺臉上的笑意僵住,季安然也是同樣的怔愣,兩人雙雙望向寧朝。

夜色之中,一同長大的男孩已經有了成熟男人的模樣,側臉棱角分明,轉過來面對她們的視線時,眉眼間是一如既往的內斂而溫柔的笑。

“這次出國,不會再回來了。”

他解釋了一句。

風有點大,吹得溫渺眼睛酸澀。

她呆呆地問:“不會再回來……是什麽意思?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嗎?”

寧朝若無其事地笑,擡手拍拍她的頭:“大概吧。學業繁忙,抽不出時間回來。如果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應該就是幾年不回來。這個時間說不準。”

溫渺突然間想哭,她極力忍著,可是鼻子太酸了,她真的快要忍不住。

旁邊的季安然比溫渺堅強一點,可是眼圈也已經紅了。

她問寧朝:“真的不回來嗎?”

“嗯,除非……”寧朝凝著視線,看著近在眼前季安然的臉,“有什麽特別的理由。”

“什麽是‘特別的理由’?”

寧朝沒答,只笑笑。

還能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呢。

除了她,大概就再沒特別的理由了。

寧朝陷入沉默,季安然不明就以,不懂寧朝的意思,也不舍他的離去。

她難過,她想哭。

在場可能只有溫渺懂寧朝在說什麽。

在起風時候,季安然去車裏拿衣服,溫渺趁機拉著寧朝問:“你真的要一去不回嗎?安然呢?你放棄了嗎?”

“沒有放棄。”

寧朝答得很幹脆,可也有那麽一絲無可奈何。

“學業要完成,假期很短,我可能不會選擇回國。雖然不回來,但是不代表我就放棄她了。”

“你是豬嗎!等你再回來,安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這不是放棄是什麽!!!”

皇帝不急太監急,溫渺急得不行:“朝朝,你主動一點,也許你們就成了呢!”

“那如果不成呢?”

溫渺頓住。

寧朝眉眼流露出難以察覺的傷感:“如果她知道的心意,因此懼怕我,遠離我,或者對我有歉意,那我才會生不如死。”

“我不想失去她。”

“渺渺,也許你還不懂,喜歡不一定真的就要在一起。只要她好,我們能一直很好的像朋友一樣相處,我就足夠了。”

這是寧朝第二次跟溫渺說,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