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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渺睜大眼, 屏住呼吸。

她聞到林淮北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想起來他不久前剛洗過澡。

沐浴露是她新買的,她那一款的男款。

相比她那款櫻花的甜香, 男款更多了一種類似於雪松凜冽的氣息, 像坦蕩山谷間劃過一聲空響, 直接帶走了她的思緒和呼吸。

溫渺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心跳,近在咫尺的是林淮北黑色的發梢, 纖長卷翹比女孩還好看的睫毛,眼皮的褶皺細長,深淺明顯。

他的鼻尖再湊近一點,似碰非碰地抵在溫渺的鼻子前。

呼吸交匯, 林淮北作出一副嚴謹認真的樣, 說:“如果姐姐給的多,我就會考得更好。”

“你給我嗎?”

他像個癡迷等著給糖吃的小孩, 視線再次往下,癡癡等著溫渺應允。

溫渺繃緊全身骨頭,每個關節都不聽使喚似的僵硬住。

要給他什麽,要給他……加油?

用這種……方式?

溫渺開始發顫,緊張到發顫。

林淮北以退為進, 眼底落下一層失落, 讓人不忍。

“既然姐姐不願意, 那就算了吧。”

他說著要退開。

本來就該到此結束。

可是不知為何,溫渺偏偏伸手揪住了他的領口。

這是沒有過腦的一個動作。

溫渺自己都愣著, 望著自己揪住林淮北領口的手,腦子有些空白。

身體永遠比嘴巴誠實。

殊不知,她的這個動作,在林淮北眼裏, 就是一種無聲的邀約。

林淮北重新欺身過來,在很簡短的一聲“謝謝姐姐”過後,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的翕合,顫栗,像亞當和夏娃偷吃樹上那個蘋果,曖昧和**交織產生出罪惡。

最後被熱烈赤誠擊敗。

林淮北是很懂分寸的,一下一下,唇瓣上下交換抿著,讓溫渺陡然生出一種他很會很有技巧的錯覺。

不管生澀與否,她的思緒都已經被他帶著走。

被他吃定了。

他早就想親她了。

在她巴巴不休的時候,在她說著他到底能考什麽成績的時候,或許,在她一出現的時候,他就想這麽做了。

女孩子的柔軟陷在他懷裏,仿佛他才是陷進柔軟裏的那個人一樣。

有什麽東西在無聲地發酵,又纏綿又繾綣,使人沉溺陷落。

思緒肯定已經不復存在。

直到偏廳那邊傳來聲響。

幫傭的阿姨在偏廳打掃。

他們這時才想起,家裏還有個人。

林淮北停頓間,溫渺一下意識回攏,一把推開他,連拖鞋都沒穿,直接往樓上跑。

她總這樣,總喜歡選擇逃跑。

林淮北不甚饜足地看她逃跑的背影,喉結滾動,眼眸暗沉的不行。

他會全部吃掉她的。

總會有這麽一天。

他會耐心地等。

有東西無所遁形,林淮北順手拿過一個抱枕,壓在了自己腹前。

傭人阿姨這時候從偏廳出來,走去廚房查看煲著的甜湯。

前些天老太太托人送來一些品相極佳的燕窩,她正在給溫渺燉著。

溫渺開始在樓下,本來也是等著吃燕窩的,誰曾想——

現在她一口氣跑回樓上自己房間,鎖上門,後背靠著門,胸脯起伏不定。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融化了。

就被林淮北親吻著的這簡短幾分鐘,她好像被他融化。

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流出來。

在平靜了好一會後,溫渺嘆氣。

現在她是可以確定了,林淮北這家夥這種時候還想著占她便宜,明天考試估計會搞砸。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這些黃色廢料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占據他的腦子的??

之前他都很認真聽話地寫作業寫卷子啊,怎麽一下就這樣了,就好像換了個人。

亦或者,是撕破了某層偽裝?

溫渺是單細胞生物,一時想不明白。

期末考要考兩天。

這兩天林淮北很安靜,不是在學校考試,就是在家裏復習。

溫渺沒敢跟他多說話,一是怕打擾他復習,二是……怕又被他抓著要“加油”。

兩天很快過去。

家長會在考完試的第三天舉辦。

而在家長會開始前,也就是期末考結束的隔天,林淮北要坐飛機回海城。

溫渺一直不知道這個事。

當她看到林淮北從學校回來就開始收拾行李,她就愣了。

林淮北的行李一直不多,在行李箱裏放了幾套衣服,再放了一些復習資料和寒假布置的卷子,就沒什麽東西了。

他在臥室整理收拾,溫渺在一旁忿忿插著腰,模樣氣氣。

“你要走為什麽不提早跟我說?!你這樣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林淮北在床邊疊著衣服,不緊不慢地說:“我怕你提早知道了會提早不開心。”

溫渺一下被噎住。

面上掛不住,她口是心非:“我怎麽會不開心,你要回去過年陪你爺爺奶奶,這有什麽值得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