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王釗將信將疑, 可除了這個可能性,似乎也沒有其他解釋。

倘若娘娘真認出來了陛下,必定不會這般安靜。

王釗去了前殿回稟。

周恒已經被一堆臣子圍住, 上奏的都是近幾日發生的幾處地龍翻身, 目前來看影響還不大,可同時發生在了幾個地段,不得不讓人警惕。

周恒應付過去, 已經到了午時。

王釗進來, 周恒正坐在龍椅上, 沒再批折子,閉上眼睛, 手指頭又敲在了那桌案上。

“陛下......”

周恒半晌才睜眼, 道, “朱侯府的人已經回來了。”

王釗一愣,他並沒有收到消息。

周恒道, “地龍翻身,你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地龍翻身乃天譴, 不出今日謠言就該出來。

王釗神色一緊。

周恒又道, “單是一個地龍翻身,怕是還不可信,你再助他們一把。”周恒將桌上已備好的證詞遞給了王釗, “將這個給林常青的女兒林寒, 五日後太上皇的生辰,讓她進宮。”

王釗接過證詞, 瞧過後, 神色更是緊張, 作揖道, “屬下這就去辦。”

“叫韓焦進來。”

“是。”王釗剛走了兩步,又才想起來還有事情未稟報,再次轉過身同周恒道,“陛下,娘娘的事,屬下查明白了。”

周恒擡頭看著他。

王釗目光有些躲避,但該稟報的他還是得稟報,只得硬著頭皮道,“秦府如今只有娘娘一人,娘娘怕是想要個孩子。”

王釗說完,頭頂上半晌沒有聲音。

王釗鼓起勇氣擡頭,還未看清周恒的臉,迎面便飛來了一本折子,直招呼在了他臉上。

王釗正欲跪下。

便聽到周恒一聲冷冷清清地,“滾。”

王釗挨了那麽一折子出去,腦袋終於是清醒了些,恨不得敲再去自己的腦袋,他怎麽就信了高沾那閹|人的邪。

他懂個屁。

當真有了皇嗣,秦家能拿得去?

虧他還真就信了。

王釗一失神,差點就同進來的韓焦撞上,韓焦心頭一跳,進去時格外謹慎了些,周恒卻沒同他多說半句,直接給了任務,“跑一趟侯府,將朱侯爺送給太上皇。”

韓焦愣住。

周恒已經起身,往外走去。

韓焦跟著他一道出來,領命離去。

周恒卻是順著那白玉台階,一步步地往那寬闊的殿前而去,高沾跟在身後,周恒立在正殿的中央,停了腳步,擡起頭望了一會晴朗的天色。

那幹武殿外便有人匆匆地進來。

是文王身邊的親隨。

見到周恒,那親隨突地跪在他面前,“陛下,求求陛下救救王爺吧。”

今日巳時文王回宮,回來就沖去了太上皇的怡安殿,就似是瘋了一般,劈頭就問,“父皇告訴我,我母後到底是誰。”

太上皇忙地讓人退避。

兩人關起門來,只留了一個王公公在裏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外面的人只聽到了裏頭不斷傳來爭吵聲和嗷嗷的哭聲。

沒過一陣,太上皇便讓人將王爺鎖在了屋子裏,說他瘋了。

那親隨從洛陽回來的路上,就察覺出了王爺不對,後來在驛站,文王徹底發瘋,回來後又是這般下場,旁的人救不了王爺,只有陛下能救,那親隨頭點在地上道,“王爺從小就同陛下親近,請陛下救救他吧。”

周恒也很幹脆。

半刻也沒耽擱,回頭便吩咐高沾,“去怡安殿。”

等周恒到了怡安殿,卻沒見到人。

只見有太醫進去。

王公公將周恒攔在了外面,不讓他見太上皇,也不讓他去見文王,只道,“王爺今日擅自從洛陽回來,太上皇說了他兩句,兩人起了爭執,這會太上皇剛歇下,陛下先回去忙政務吧,等太上皇醒了,奴才定會傳達給太上皇。”

周恒沒再往裏走,“轉告父王,讓他好好歇息。”

王公公弓腰,“是。”

周恒一走,王公公趕緊進屋,太上皇已經躺在了床上,太醫正跪坐在床前為其施針。

王公公上前見太上皇終於睜開了眼睛,老淚都出來了。

適才太上皇直挺挺地倒下去,王公公差點沒嚇死。

實際上,怡安殿從昨夜起,就已經亂了。

之前朱瑞說出二十多年前侯府曾幹過的那些勾當時,太上皇就算是再抵觸,不願意去猜測,可那心頭仍然免不得猜疑。

而他同時又非常堅信,就算是查了,他的嬌嬌,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的嬌嬌雖出身卑微,但她幹凈。

她純凈的就像是一朵未沾過任何世俗的高山雪蓮,她在他心裏,永遠都是他尊貴的皇後。

他又為何害怕查?

高公公頭一回報出來的消息是,侯府當年確實是經營過花樓,且二十幾年前,不知為何,隨著花樓裏頭牌的失蹤,整個花樓一並被清理了個幹凈。

王公公等太上皇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