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秦漓今日八成也沒料到周恒會突然回來。

耳邊微微的動靜聲傳來。

待周恒上前, 手指夾著那帷帳輕輕撥開,偏頭看進去時,秦漓恰好睜開了眼睛。

晨間的光線從那一道縫隙裏溢進來, 立在床前的那人就跟身在了光暈中, 虛幻的厲害,秦漓眼睫輕眨,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周恒看著她一陣, “醒了?”

正打算放下帷帳, 等她自己起來, 一轉身袖口卻是被牽住,沒走掉。

周恒垂目, 便瞧見了從帷帳內伸出來的半截胳膊。

上好的錦白緞子, 襯得那小節手臂愈發瑩白。

周恒頓了頓。

半晌, 見那手並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便輕輕一笑, “怎麽,想通了?願意留下來給朕生孩子?”

說完便回頭盯著跟前那垂下來的帷帳。

帷帳擋住了裏頭的人, 周恒瞧不見, 片刻那聲音卻是傳了出來,輕柔嫵媚,直撓在人心坎上, “陛下......”。

周恒眉頭揚了揚, 雙唇緊抿,忍住應了一聲, “嗯。”

誰知, 那帷帳又是一顫, 接著卻拋出來了一件衣物。

正好就落在了他的靴上。

周恒眸子緊縮, 直盯著那小塊錦布,半晌,那喉頭從上滾動而下,半個字都未多說,猛地扯開了身後的帷帳。

被撩起來的放縱,地動山搖。

秦漓的一雙胳膊摟著他的脖子,只閉著眼睛去感受,感受他的存在,感受他在她身子裏盡興地馳野。

秦漓將臉輕輕地蹭在他的耳側,極力地去迎合。

周恒摟著她,那入骨的嬌啼聲,能索人命。

終是察覺出來了不對。

周恒擡起她的下顎,逼迫她看著自己,盯著她眉梢的一片媚|色,咬牙一個貫穿後,低啞地問她,“當真想朕了?”

秦漓的身子隨之後仰,輕輕溢出來了個,“嗯......”

兩人分開了數日。

前前後後算起來,也算是有一個多月沒有同榻。

秦漓背心底下已是一層汗。

那水珠子貼在美人骨上,如晨間露珠,緩緩滑落而下,周恒的指腹從上輕輕擦過,那水滴子落在他指尖,周恒盯了一瞬,用力地蹭在指腹之間,接著將她往懷裏一揉,閉上眼睛沙啞地道,“朕遲早會成為昏君。”

這是白日。

且剛回來,她就來了這出。

秦漓全身無力,蜷縮在他懷裏,沒有說話。

半晌,周恒低頭去瞧她,便瞧見她了身上的青紫痕跡,手掌握住她的肩頭,輕輕地撫了撫,偏頭擦著她耳側低聲道,“朕自控力一向不好,特別是待你,意志極為不堅定,下回你要注意,別這般來勾|引朕。”

秦漓將頭埋的更深,胳膊卻是從他胸前環繞而過。

若不是他已經暴露。

秦漓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跟前的人,和當年那位溫柔的二皇子聯想在一起。

當年她哪敢想,他會對她做這些事。

秦漓耳根子發燙。

此時知道他是周繹,倒是比起初|夜那晚,還要羞澀。

秦漓不敢去看他的臉,

周恒見她趴在那不動,這才問她,“怎麽沒回秦府?”

秦漓躲在他胳膊彎裏,濃濃地鼻音傳來,“我想太上皇後了。”

周恒頓了半晌,突地扣住了她,“你在笑話朕。”

秦漓生辰那日,周恒送了一千盞孔明燈,也沒將她弄進宮來,更是找了個借口,“母後想你了。”

她倒是都記得,也什麽都明白。

秦漓被他一撓,“噗嗤”輕笑出來,“陛下,饒了臣妾......”

周恒頓住,又覺得稀奇了。

自從恢復了她秦家女的身份後,她要麽自稱我,要麽自稱臣女,今日這聲臣妾又是為何。

周恒擒住她的下顎,讓她擡起頭來,左右端詳了一陣,看著她道,“你這心變的也太快,是不是太過於隨意?”

秦漓不敢去看他。

卻終是被他拉到了跟前,那眸子最初幾經閃爍,不敢與他對上,慢慢地卻是鼓起了勇氣,瞧了進去。

一如既往的深邃如海,奪人心魂。

八年的時間,他們都變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卻又不再是從前。

剛到久財崖的那陣,她跟著清師傅上山采藥,摔了一跤,傷的是下巴,清師傅卻給她醫了眼睛。

取開那眼睛上的白紗後,清師傅瞧了她半晌,頗為滿意,遞給了她一面銅鏡,“你父親那雙眼睛,沒有你母親的好看,你還是隨你母親好。”

秦漓從小跟著周繹,周繹的眼睛是什麽樣的,她怎不記得。

眼尾沒有如今的長,卻更明亮。

之前,若是她有心去瞧,又豈能瞧不出端倪來,可她從未想過要將跟前這位一身冷冽的帝王,同笑起來如陽光的繹哥哥聯想在一起。

可無論他變成什麽樣。

他心裏都是有她的。

無論是以什麽身份,他都在疼著她,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