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禍從口出

“放肆,怎能對虛聖如此大言不慚!”何魯東怒視雷礫。

“何兄不要動氣,雷家人猖狂慣了,連半聖世家都不放在眼裏,又怎會在乎一個虛聖。讓雷家人慢慢折騰吧,前一陣是違《三禮》,過一陣沒準就判他們一個逆種大罪!看看到時候誰不得好死!”一個與嘉國關系極為不睦的雲國進士譏笑道。

“雷礫,請您謹守讀書人的分寸!你雷家人不要臉,我嘉國人要臉!”墨山毫不客氣指責。

雷礫心中惱怒,但卻不敢挑釁其他人,冷哼一聲,不再作聲。

方運不怒不惱,淡然道:“你應該慶幸自己在獵場,若是在他處你如此詛咒我,我定當讓你知道我方運是如何泯恩仇的!”

雷礫嗤笑一聲,道:“我不僅有奮筆疾書文心,更在學海中習得文心‘禍從口出’,磨礪多年,你豈是我的對手?”

方運早就知道雷礫有文心“禍從口出”,此文心並非是指禍從敵人的口中出現,而是從擁有者的口中出現,形成影響敵人的災禍之力。

奮筆疾書和口是心非等力量損耗才氣並不多,但禍從口出損耗的才氣較多,若非生死之戰,很少有人會使用,可一旦用出來,有極大的威力。

張知星反駁道:“等你有君之星位再來口出狂言。”

雷礫驕傲地擡起下巴,道:“不才十八歲中進士,在殿試高中榜眼後,直入兩界山,隨後歷經鎮獄海、十寒古地與荒城古地,至今四十九歲,何等人物沒見過?何等妖蠻沒見過?方虛聖誠然大才,但論生死相鬥,不才有信心在百息之內將其斬殺!”

張知星無從反駁,雷礫說的沒錯,他的實戰經驗太豐富了,而他的才氣古劍是半條蛟龍骨孕育,只是比方運的真龍古劍低兩個層次,三十一年的磨礪足以彌補。

許多人沒有再反駁雷礫,三十一年積累下來的戰鬥經驗,絕非任何天才能比。

青年一代最強的進士是聖院七進士,哪怕是同樣有君之星位的孔德天,在雷礫面前也不過有一成勝算。

因為,雷礫在年輕的時候,和聖院七進士相差無幾。

“若能安然離開獵場,等我有機會文戰嘉國,或者參與古地擂台,定然要見識見識雷兄的風采!”方運道。

雷礫譏笑道:“不用以後,在你我死前,嘉國與景國的春獵榜誰排名高,就是誰勝了!”

“那便說定了!”方運道。

兩人四目相交,虛空中仿佛生出火光。

方運環視眾人,道:“事情諸位也已經清楚,毋庸置疑,瘟疫之主此來,就是為了殺我!在下向諸位道歉,是我連累大家!”

宗午德道:“話不能這麽說。雷家和我宗家之人是沒得到你什麽大好處,但我們所在的國家得到了大好處,我們所在的人族得到更大的好處!只有白眼狼才只吃肉不出力。我們這些進士加一起,對人族的貢獻都未必有你高!絕非是你連累我們!”

“午德說的不錯。人固有一死,死在月樹虛影之下,死在人族虛聖身側,死得其所。方虛聖,此事休要再提,現在最要緊的,是爭那一線生機!”顏域空道。

“根本就不存在一線生機!姬守愚既然發現是瘟疫之主,以瘟疫之主的威能,必然也知道我們發覺,定然會有所行動。恐怕你們不等見到他,就被數十萬的妖蠻淹沒!我雷礫在古地中與妖蠻浴血奮戰,從未貪生怕死,但今日,我不與雷家之敵並肩,更不與害我之人攜手!諸位,想必不止我一人看清方運面目,還有誰與我一同離開?”雷礫道。

“我!誓死追隨兄長,絕不與方運並肩作戰!”雷家的青年進士大聲道。

“我也不與仇人攜手!”

雷家其余四人陸續靠近雷礫。

方運冷冷地注視著雷家五人,道:“你們這是自絕於十國,自絕於人族!此時此刻,我不會動手,但一旦出了獵場,我必以虛聖之身,請聖裁治你們一個臨陣逃脫之罪!”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只是不去找瘟疫之主,又不是不去殺妖蠻!我讓你們知道,我雷礫如何以一敵萬!我倒要看看,聖院怎麽定我這個浴血之士的罪名!走!”雷礫帶著雷家四人轉身離去。

從上空看去,在鉛灰色的陰雲下,原本聚在一起的白色團體出現了分裂。

五個身穿白衣進士服的人脫離大隊,遠離妖山。

“雷礫,你這是貪生怕死!”孔德天道。

“我何曾怕死?我所怕的,是被無能的方運害死!”雷礫頭也不回大聲喊。

看著雷家五人越走越遠,方運道:“誰若認為我會害死你們,現在可以走。現在走的,我不會追究任何責任。”

慶國隊伍中一人輕蔑一笑,道:“我宗家雖與方虛聖有聖道之爭,但那是有理有據、有節有制的爭鬥。此時此刻,虛聖為尊,哪怕命我們慶國人送死,我等也理應咬著牙去!雷家,無禮之徒!輸給方虛聖是實力不足,成王敗寇,不丟人,但跟著雷家人走,那真是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