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過六關

倔強的烏騅拼命跳躍,馬頭下的鈴聲不斷響著。

方運卻沒有絲毫要掉下來的意思,很快烏騅的動作有些遲緩,方運第一時間發現烏騅的頹勢,立刻外放文膽之力。

強大的文膽威壓自方運的文宮散發出來,烏騅驚恐地大叫一聲,停止亂跳,然後低下頭,老老實實站在原地,鼻孔中吐著氣。

那些原本還想靠騎術超過方運的人恍然大悟,都忘記方運是文膽二境這個事實。只要達到文膽二境,配合騎術,遠比別人更容易馴服烏騅,但在場的舉人也好進士也罷,都沒有人能達到文膽二境,就算達到文膽一境的也寥寥無幾。

小國公冷哼一聲,道:“韋育,我們走,在‘彈波亭’中展示你琴道二境的實力,一舉超過他,然後最先進入第五亭!”

“你放心,我終究是曾經入了上舍的人,若在琴棋書畫四道中沒有突出的能力,也不可能闖入第五亭!”

“不能被他落下太遠,我們也快快馴服烏騅!”

喬居澤看了一眼方運,又看了看韋育,眼中閃過一抹憂色。

方運伸手撫摸烏騅馬的脖子,烏騅立刻扭過頭,溫順地伸出舌頭舔方運的手。

“駕!”方運一抖韁繩,夾起馬肚,烏騅立刻高高地昂起頭,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前走去,脖子下的鈴鐺不斷輕響。

過了馴馬場,就是一條平坦的大路,大路旁立著一塊木牌,上面白紙黑字寫著“鳴和鸞”三字,三個字下面還有一篇簡易的曲譜。

“和”與“鸞”都是古代戰車上的響鈴,鳴和鸞就是要求駕馭者在戰車行進的時候,讓鈴聲和諧,而禦馬亭的鳴和鸞要求更高,必須要讓馬脖子下面的鈴鐺響成一首簡易的歌曲。

而且每一個人每一次所遇到的曲譜都不同。

方運仔細一看,這篇曲子是由一首很出名的琴曲《鬧春》改編而來,比原曲簡單許多,但再簡單的曲譜讓馬鈴奏曲也非常不易。

方運沒有立刻騎馬上路,先坐在馬鞍上思索,在下一個人快要馴服烏騅的時候,他才輕喊一聲“駕”,用軍中的騎術控制烏騅的步伐。

烏騅的落蹄快慢輕重、步幅的長短和頭部的動作等各個方面都影響鈴聲,但是在方運的控制下,這匹烏騅就好像馬中舞者一樣,邁著讓人眼花繚亂的步伐前進,時而快時而慢,時而前沖時而突然停下,有時候甚至突然揚頭。

若是閉上眼,耳中響起的是一首由鈴聲和馬蹄聲組成的《鬧春》簡曲,輕盈歡快,充滿了春天的氣息。

若是睜開眼看,就會發現那匹烏騅竟然好似沉迷在鈴音之中,馬臉上充滿了愉悅之色。

剛馴服烏騅的那個進士坐在馬上呆呆地看著方運,馬鈴奏曲見過,可馬蹄入曲卻只存在傳說中,這才意識到方運的騎術必然師承名家,等閑半聖世家的子弟都做不出來,這可是孔聖世家和孔聖嫡系世家弟子的專長。

“交友滿天下就是好,連過淩煙閣的秘法都能學到,讓人羨慕。”那進士輕聲嘆息。

不多時,方運奏著鈴曲走到道路盡頭。

前面的道路布滿了小溝小河,而溝河邊緣的道路非常狹窄,僅容一馬前行,稍有不慎就可能掉進河裏或溝裏。

一旁同樣有一塊牌匾,牌匾上寫得很明白,不能讓馬跨越溝河,必須要沿著唯一一條道路走完。

這就是“逐水曲”,在曲折的溝壑水流邊行走而不讓馬匹踩到水。

方運這次想都不想,一拍烏騅的屁股,讓烏騅小跑起來,然後操控的馬沿著那唯一的一條道路前行。

他身後的那些舉人進士嘖嘖稱奇,他們過了這麽多年的禦馬亭,敢在“逐水曲”的時候讓馬小跑的除了方運沒有別人。

“神奇如此,怕是至少八籌。”

“九籌亦有可能。”

“兩亭一報籌,過了這第二亭我們就能看到他的籌數了。”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詩詞經義策論無一不通,連騎射都遠超我等,世間罕有。”

在曲折的溝河邊緣,方運策馬向前,每一步都完美操控。

一開始道路還很寬,越到後來道路越細,但他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烏騅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多時,方運以絕對的優勢過了禦馬亭的第三關逐水曲。

方運坐在馬上,挺直腰身向前方看去,就見前方的道路上有寬溝,有小土包,還有一棵棵樹,所有樹木的一側都被荊棘遮擋,要不斷繞著走才能通過。

在這道路之中,還有三座門,一座門比一座門窄,最後的一座門甚至勉強供一匹馬過,稍有不慎就會卡住。

這一關為“過君表”,難度比之前高出數倍,因為之前可以慢慢過,但這第四關必須要用足夠的速度才能讓馬跨越寬溝和土包,速度稍慢都會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