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文會之變

待月華消散,進士司儀拿起其中一位秀才的出縣中秋詩,高聲朗誦,他的每一句話都用舌綻春雷,小半個孔城的人都能聽到這首詩。

出縣詩念完,掌聲如潮。

那秀才微微一笑,向各處拱手致謝。

接著,後面的人依次上去作詩,凡是達到出縣或更高的詩詞,司儀都會高聲誦讀。

今日獲得入聖墟資格的人共一百,秀才二十,舉人八十,按照原本的情況,應該是二十個秀才分四次上台作詩,然後是八十個舉人根據排名從後往前寫詩文。

可方運一舉通過聖墟路,奪得第四之位,不可能和秀才一起作詩,就被默認為舉人,成為最後作詩的五人。

十九個秀才陸續作詩,最終有四人的詩詞出縣,觀看文會的眾人卻紛紛稱贊,也只有這種十國精英匯聚的大文會,才會有這麽多秀才可以詩成出縣。

所有的秀才完成,排名最靠後的六個舉人一起上台,和秀才一樣以中秋明月為題作詩詞,這幾個舉人的實力最差,許多人原本並不期待,單論才華這些人可能還不如那幾個秀才。

但這六個舉人中卻爆了冷門,一人詞成達府,獲得比別人更多的月華。

詞成達府哪怕在孔城都是不小的事情,司儀請了一位翰林上來賞析那首詞。

之後,司儀又問了這個舉人一些話,兩個人都以舌綻春雷對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此人既不是豪門子弟也不是半聖世家,只是一個落魄的名門子弟。

眾人紛紛嘆息,若這種才華的人生在豪門或半聖世家,恐怕能進入舉人前三十。

之後,舉人陸續上場,而這些舉人也顯現出十國舉人的最高水平,過半的舉人都能詩詞出縣,每十人中就有一人能達府,但更高的鳴州詩詞遲遲沒有出現。

鳴州是一個極高的分界線,鳴州的詩詞文都會被萬人傳誦,許多高文位者終其一生都在苦苦追求鳴州詩詞文而不得。

在場的人大都是讀書人,所以每一次司儀念詩詞,必然有數不清的人或背誦,或寫下,或討論評判。

月亮越升越高,隨著詩詞文層出不窮,佳文屢現,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高台下的賓客們相對外面的人更鎮靜,只有自己國或自己家的舉人的詩詞被念誦,才有人發出歡呼。

那些大儒或大學士極少開口,就算開口也只是簡單地說一些“不錯”“尚可”“可以一看”等話。

不知不覺,排名第二十六到第三十的舉人出現在高台上,而這五個人的文采更加出眾,兩達府雙出縣,現場立刻掀起了一陣歡呼的浪潮。

月華降臨,這一次的皎潔月光比之前的要濃許多,月華消失後,所有舉人雙眼竟然外放出淡淡的微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失不見。

一位位舉人上台,一首首詩詞出現,一次次月華注入,周圍孔城人歡呼的頻率越來越高。

台下的許多人一開始只是和親友交談,偶爾關注台上的人,可越往後,他們對台上的關注越高,當第六名到第十名共五位舉人走上台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交談,一起看著台上。

這可是聖元大陸排名前十的舉人,在舉人中,他們或許不是最有文采的,或許不是最有權勢的,絕對可以位居最強之列,而每一次聖墟路前十的人若能活著離開聖墟,日後必然能成為一國翹楚,甚至能威震十國。

哪怕不是前五,也足以讓所有人關注。

就算在座的有許多大學士甚至大儒,也承認這些人中必然有人的成就在他們之上。

五位舉人站在桌案後,提筆書寫這些日子冥思苦想的成果。

五道才氣在紙面上慢慢增長,最後,一人鳴州,四人達府!

這五人的才華遠超之前的舉人,而且那位孔家的舉人寫出鳴州之詩,終於成為文會第一首鳴州詩詞,引發所有孔城人的歡呼聲。

排名前十的人都可得月華加倍,那孔家的舉人得到月華後,整個人都被蒙上一層淡淡的月光,過了好一陣才被吸收完畢,惹得許多人羨慕。

有了雙倍鳴州的月華,在聖墟中將無比順利。

直到這個時候,許多人才明白這位孔舉人為何不爭更靠前的位置,既然前十都得雙倍月華,既然自己有詩成鳴州之才,必然壓過墨家和兵家兩人,那就沒必要爭,不如奉行中庸之道。

排名第五的宗午德看著孔舉人臉上的微笑,恍然大悟,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然後看向方運。

因為他發現一個大問題,進了前五,要跟方運同台寫詩文!

宗午德無奈地沖孔舉人豎起大拇指。

鳴州詩的待遇相當隆重,司儀請了大學士去賞析,字字精辟,讓所有人回味無窮。

五個舉人在台上足足站了一刻鐘才下去。

顏域空、墨杉、孫乃勇、方運和宗午德五人向高台走去,不等五個人走上高台,整個現場就沸騰了,無數人喊著五人的名字,而呼聲最高的,就是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