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有時候(第2/5頁)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是可以有,應該有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現在沒有多少人願意提這個東西,更沒有幾本書願意寫那樣一個人,或許是真的不討喜而且不容易安排情節吧?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有精神潔癖的人,但很惱火的是從來沒有人相信,而且隨著年齡漸長,發現自己有意無意間,還是會觸犯一些潔癖所在的區域,這事兒真讓我自己討厭亞……

所以我很想寫這麽一個人,像許樂像施清海那樣的人,這麽一個故事,像間客這樣的故事,這種沖動無法抑止,在慶余年結束之後,直接導致我開始設計這樣的故事及人,大概就是想在這虛幻的世界裏告訴自己,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做一做的。

間客正文裏沒有什麽機會嘮,這時候說兩句:我以前看南方,現在偶爾還看,但你要一個四川人在零八年之後還對它們有太多好感,可能性真的蠻小,當然,我也不喜歡看新聞聯播,用一朋友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無聊的無政府主義小市民。

我不知道什麽是正確的,但我真的知道什麽是錯誤的,因為那些錯誤是如此的簡單,根本不需要艱深的理論知識,而只需要看兩眼。

你搶我的東西,偷我的鈔票,我無罪時你傷害我,沒有塞紅包你就不肯把我的車還給我,你拿小爺我繳的稅去喝好酒找女人還像他媽的大爺一樣坐在窗子後面吼我,這些就是錯的。

這些都是我經歷過的,而被我的家人親人友人所習以為常甚至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我看來都他媽是錯的。

這是很原始樸素的道德,在很多人看來深具小市民天真幼稚無趣的特點,然而拜托,你我不就是小市民嗎?不就是想有免於恐懼的權利嗎?不就是想有不平臨身時,有個猛人能站起來幫幫手嗎?

呃,好像又習慣性地偏題且憤怒了。

好吧,我承認有時候間客就是一個憤怒青年的故事。

【二】

在間客這個故事裏,有很多很不錯的人,比如許樂。

無論許樂是帝國皇子還是聯邦英雄什麽的,在這個故事裏,因為他的成長環境和莫名其妙的自我修養培訓,東林孤兒骨子裏始終是一個小人物,然後不斷做著大事情。

我寫了這麽多年書,有很多男主角,江一草,易天行,範閑,許樂,我必須承認自己最偏愛許樂,而且我認為寫他寫的最好,因為他不裝逼,我對他非常有愛。

和慶余年截然相反,那個故事裏我最喜歡一幹配角,最討厭男主角,而在間客裏,我最喜歡許樂,其次才是施公子,然後是白玉蘭和七組那幫男人,邰之源他們依序後排。

某一日我曾經說過,小西瓜是女主角,得罪了一大批和我一樣有精神潔癖的女性讀者,然而這一次我真的毫不系懷,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男人的故事,好幾朵花兒都是女主角。

而在這些花兒裏,我的態度很明確,我自己最喜歡鄒郁。

我最喜歡鄒郁,不知道為什麽,戴紅花的女生是間客這個故事裏唯一一個跳出我初始大綱裏的人物,她從玫瑰河畔的雪泥間一跳而起,直接跳進望都青年公寓,跳的如此凜冽而高,讓人無法忽視更不可能無視。

所以我曾經有一個設想中的結局,所有事情結束之後,許樂走到望都公寓樓下,鄒郁戴著朵大紅花迎了上來,手裏牽著一個小男孩兒,就像平凡的世界裏最後結局時那樣。

(我最愛平凡的世界,我始終認為那是我看過的最好的一本YY小說,是我學習的兩大榜樣之一。)

然而這個結局被我否了,一來對其她的女生不公平,二來對地下的施公子不公平,三來對應該出場抽煙的七組兄弟們不公平。

我真的很喜歡她,再加上沉睡於廣場上陽光底的施公子,所以間客這本書裏,我認為那一段文字寫的最好,甚至讓自己有些惶恐,擔心以後再也寫不出來這樣的東西,就算以後的技法越來越純熟無病,卻極有可能喪失了現在依然年輕且肆意潑灑文字的心態。

那段話列在下面。

……

……

〖警燈重新閃爍,警笛和救護車的鳴叫混在一起,無比尖厲。鄒郁披了條灰毛毯,坐在救護車後廂上,疲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根本沒有聽到身旁的醫生正在講些什麽。

她右手緊緊握著那個小東西,平靜看著遠處人群中依然在哭泣,沒有遠離的那兩個女孩兒。

……

……

當年的她正是青苗探頭長尖,在春風裏招搖的季節,偏生這一束苗生的挺拔又收斂,向來只令人喜,不惹人多眼。在未婚夫樸志鎬死後,她回S3老家散心,卻依舊郁郁,回到S1的海灘上,卻遇著一個像陽光般溫暖自己的花樣男子。

她陪他或者是他陪她踏遍了那個小島的寂寞,然後分離,她沒有再戀愛,因為死去的未婚夫和絕情的他。她當了老師,前幾天接到了一個令她無比驚喜又酸楚的電話,她抱著教材準備去朋友南相美的基金會商量環山四州孤兒們的教育問題,結果在廣場上無比驚喜然後酸楚地看見了他,看著他向自己微笑,然後再次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