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鋒利(第2/2頁)

他眼神冷戾地看著許樂,那神情似乎是在說,你來揍我,你來揍我。

……

……

來的不是許樂的拳頭,而是一把秀氣的軍刀。

一只秀氣的手就像拈著一朵花般,輕輕握著黑色聞香木做的流線型刀柄,倏忽其來,橫割開長風基地充滿了風聲的空氣,帶起一道更淒厲的風聲。

嗤的一聲,刀鋒閃過,將鐘子期身前的鮮花瓣從中剖開,然後刀身一擰一絞,如一道閃電般輕輕擱在了他的咽喉上。

好快的刀。

西林鐘家那些黑衣保鏢面色劇變,用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拔出手槍,瞄準了握著刀的那個人,然而卻沒有扣動扳機,因為那把秀氣的小刀一直安靜地放在鐘子期脖頸處的動脈上,顫都沒有顫一絲。

十分穩定的刀鋒,一絲不顫其實比不停顫抖要更加可怕一些。

被切碎了的紅色花瓣簌簌落下。

四周一陣密集的上膛撞擊聲響起,清脆之中夾著無窮的肅然,七組的漢子們早已端起了手中的卡宴輕機槍,冷冷地圍住了那些鐘家的保鏢們,槍管黑洞洞的,透著股令人心寒的殺意。

更恐怖的是一陣嗡鳴聲,熊臨泉站在人群外側,肌肉棱角分明的兩只強壯手臂提著一把重型卡林旋轉機炮,瞄準了鐘家的所有人。

白玉蘭的右手捏著那把秀氣的小刀,空著的左手輕輕撥開在眉前輕蕩的黑色發絲,望著四周舉槍瞄準的鐘家保鏢們,輕聲細語說道:“至少現在,槍也是我們的多,我勸你們最好把槍放下。”

七組配備的都是戰場使用的重火力,隨意一梭子彈過去,鐘家這些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也只有血泊滿地的下場。

鐘子期臉色慘白,昂著頭顱一言不發。自父親死後,他的頭顱一直高高昂起,不曾落下,不過那時的高昂代表著他的尊貴和家族的榮光,此時的高昂卻代表著一種屈辱與恐慌。

恐慌來自頸上那把冰冷的秀氣軍刀,來自四周響起的槍支上膛聲,達林噬魂的高速旋轉聲,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些雇傭軍明明知道自己是誰,怎麽還敢把槍舉起來,他更想不明白,身前這個看上去像娘們兒一樣安靜的男子,為什麽敢把鋒利的刀鋒對準自己的要害。

“有種你殺了我?”

“我們是在執行軍事任務,如果你再騷擾簡水兒小姐,我會親手殺了你。”

白玉蘭把許樂先前的威脅又加深了一分,他安靜地看著鐘子期慘白的臉,說完這句話後便再也沒有開口。

余光裏看到許樂已經關上了車門,這位秀氣的男子唇角翹起兩道好看的弧線,手指微微用力。

鐘子期白皙的脖頸上現出一道血痕,本因憤怒恐懼而現於肌膚表面的血管,頓時被那道寒意與痛楚逼回了皮膚下,他雙腿有些發軟,嘴唇一陣酸麻,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白玉蘭緩緩地收回小刀,重新揣入褲兜中,看也沒有看身前拿槍對著自己額頭的鐘家軍人,輕輕伸手將槍管撥開,向自己的軍車走去。

“真是一場好戲。”蘭曉龍微笑看著這一幕,心想七組的家夥們終於明白要替頭兒出頭,應該要擺出怎樣的陣勢,而國防部那些大佬們,一定很喜歡今天這場略顯俗套的戲碼。

“收隊。”他收斂心神,笑著向鐘子期敬了一個軍禮,揮手示意端著無數把大槍,時刻準備開槍的七組隊員們離開。

煙塵在風中彌漫揮散,鐘子期捂著脖子,怔怔地看著遠去的車隊,臉色蒼白,想到那些端槍的漢子,想到先前脖子上的那把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先前如果真的發生沖突,那把刀真會把自己的頸動脈割開,而那些卡宴機槍和那把達林真的敢開火!

鐘家少爺的後背湧出無數顆細小的寒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原本憤怒與復仇的心態,被那股寒意擊碎的滿地都是。

這是一群瘋子,身嬌肉貴的他,怎麽會願意拿自己的生命來和一群瘋子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