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年少太不輕狂(下)(第3/3頁)

“年少太不輕狂,或許對他的將來有好處,只是這種人生未免太乏味了些。”

“不過他身邊那個秀氣的男人倒有些意思,知道是誰嗎?”

“應該是他的秘書白玉蘭。”既然要查到許樂坐什麽車,光頭自然也是做過一番工作,笑著說道:“娘們一樣的外表下,藏著一條毒蛇,也算是個人物。”

“聯邦裏藏龍臥虎,更何況是白水這種陰森地方,我只是有些好奇,許樂這種乏味的年輕人,怎麽收服這種人物。”

刺花光頭苦笑一聲,看著山丘下前無公路,後無機場的漫漫原野,說道:“我只是好奇,我們難道要走回南科?”

……

……

許樂低頭喝著杯中的水,覺得唇舌間沒有什麽滋味。先前緊急刹車,豪華包廂裏的水杯傾倒於地,打濕了很多地方,這時白玉蘭正默不作聲地收拾著。

高鐵上的巡警先前已經來過,這種惡性事件引發了騷動,自然需要一個理由去平息,緊急制動裝置上的指紋已經被采樣,許樂和南相美都被約談了幾分鐘,列車便重新啟動,總不至於為了破案便要一直等下去。

許樂看著窗外快速閃回的幽暗原野,不禁想到了先前高過人頭的谷浪中,那兩個人的背影。

采用這種方式離開,已經不止是瀟灑,而是囂張。許樂從內心深處應該抵觸這等做派,但不知道為什麽,想著先前那兩人的氣派,卻又有一絲向往渴慕之意。

白玉蘭此時已經收拾完了車廂,重新坐回他的對面,安靜地一言不發。許樂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先前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兩千萬已經收了,白玉蘭完美地扮演著一個貼身秘書的角色,輕聲細語回答道:“厲害角色。”

這是一句廢話,許樂雖然沒有把那兩千萬再搶回來的沖動,但心情也有些不爽快,低下了頭。

“我只認識那個刺著花的光頭。”

白玉蘭輕垂眼簾,右手從褲子口袋裏取出了一把小刀,平靜地放在身側,先前那兩個男人上車之後,他一直將手揣在褲子裏,手指或許一直都拈著這把秀氣的小刀。

白玉蘭是個秀氣的男人,他隨身用的家夥也極為秀氣,出門在外,自然不方便使用軍刺,所以換了一把小刀,卻依然秀氣。但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秀氣的外表只是掩飾可怕寒芒的手段。

說到那個刺著猙獰大花的漢子,這個秀氣男人的臉色略微有些發白,不是緊張,而是略微有些興奮,但他的聲音依然極為細柔:“第七小組的私活兒都是我接的,公司也經常有些見不得光的任務,所以對聯邦裏的這些草莽人物,我倒有些認識。”

許樂擡起頭來,有些吃驚地看著他,本來只是隨意一問,但沒想到白玉蘭真的認出了對方。

“那個刺著花的大漢叫張小花。”白玉蘭用兩根手指拈住那把秀氣的小刀,細致地修剪著指甲,低頭說道:“不要看名字老土小氣,但人卻是極大氣的一個人,整個南科州地下的生意,全部都被他一手看著,一般的人都要稱他一聲花爺。”

“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大塊頭其實有大智慧,其實這位南科州的花爺,心思倒真像他的名字,細膩到了極點。要知道在聯邦混黑道是沒有前途的,不論禁不禁槍,只要憲章存在一天,只要政府不樂意,隨便就可以將這些草莽人物一掌拍死,偏生這位花爺一直活著,還活地挺好,僅這一點,就足夠令人佩服。”

許樂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想起當年自己年少時,河西州的那些黑道人物,便因為政府偶爾一個動念,便潰不成軍,土崩瓦解,退到了鐘樓街後方孤兒們的地方,也間接造成了他第一次殺人。

“聯邦不允許惡性案件的發生,而且無數年來治安一向不錯,黑道看上去確實沒什麽前途。這位花爺當年初出道時,身上有了一樁命案,不知哪裏來的狗屎運氣,居然找到了一艘船,跑到百慕大躲了幾年,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回了聯邦投案自首,地區法院也不知道為了什麽,從寬處理,總共算起來,他在牢裏也只呆了七年。”

“這個花爺現在多大年紀了?”

“應該四十二三了。”

如果按照一般的套路,這時候許樂大概會問白玉蘭,如果讓他與那位花爺正面對上,大概能有幾分勝算,然而許樂這人在這方面的好奇心一向不濃,也不認為自己以後還會和那位花爺見面,所以沒有開口。

倒是白玉蘭此時已經修完了自己的指甲,將秀刀入鞘,低頭平靜說道:“我大概不是他的對手,但如果他要殺我,至少也得流三斤血。”

許樂微微一怔,卻想到如果那個叫張小花的刺花光頭,是如此犀利的一個角色,那麽那個約摸三十歲的男人,又會是什麽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