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第3/3頁)

“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的復仇,哪怕夫子回來也如此。”寧缺望向晚霞深處那輪剛剛顯現的明月,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

最後他指著渭城土墻上那數十株野草,說道:“也許這是罪孽深重的事情,可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斬草就一定要除根,不然麻煩的還是我們自己。”

……

……

數日後,草原人的鮮血浸濕了整片草原。

這場戰爭,獲勝的唐人就像在谷河外那樣,堅定地執行了寧缺的意志,沒有留下任何俘虜,自然也沒有留下任何後患。

只是唐軍的刀都變得有些鈍了。

寧缺和司徒依蘭再次來到渭城外的草甸上。

集營在四野的唐軍,望著草甸上二人的身影,眼神裏的情緒很是復雜。

那些情緒是狂熱的崇拜,也是寒冷的敬畏。

身為百戰猛師,渭城外的數萬騎兵自然殺過很多人,也見過草原上所謂屠族的恐怖的畫面,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殺人的。

整片草原,仿佛都被血水澆灌了一遍,到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聞著味道而來的蚊蠅,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聲。

如果不是有陣師布陣,唐軍根本沒有辦法在這裏駐紮下去。

然而陣法可以隔絕蚊蠅,可以淡化血腥味,卻沒有辦法隔阻視線。

在渭城北方數十裏外,那片平坦的原野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座小山,因為距離太遠,看不真切,小山在晨光裏明亮著。

唐軍們都知道,那座小山是什麽。

他們每每望向那座小山,都會覺得有些寒冷。

那是座用草原人人頭堆起來的小山。

寧缺站在草甸上,看著遠處那座人頭山,神情很平靜,沒有畏懼,沒有害怕,也沒有那種變態的狂熱,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必須做的事情。

“當年我在草原的綽號是梳碧湖的砍柴人。”

他望著莽莽的原野,緩聲說道:“無論馬賊還是王庭的騎兵,都怕我帶出去的騎兵小隊,因為……我真的很能殺人。”

司徒依蘭沒有說話,這些天,她已經有些麻木了。

寧缺繼續說道:“在長安城的時候,我就對別人說過,以往這個世界沒有太多機會看到我殺人,以後會有很多機會。”

司徒依蘭看著他的側臉,說道:“我希望以後永遠也不要再有這種機會。”

寧缺想了想,說道:“我也希望如此,但那要看這個世界能不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