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宮中兩後同憐時,再召足利後宮見

周太後是什麽人啊,在這皇宮大內已是摸爬滾打了數十年歲月……

最終走上了這個年代女性所能達到,最頂端那王座上的女人。

盡管是心思郁結滿心苦澀,但這並不妨礙她能夠冷靜的判斷出來這次的情況。

這不是上次張家和周家的那種意外沖突,皇帝是有備而來直接動手!

皇帝既然是動手了,自然是想好了如何應對自己。

這個時候如果妄自生事不僅全無好處,說不得還得讓皇帝記下周家一筆。

自己終究已經七十有余了,還能護持周家多少年歲?!

皇帝如今是春秋鼎盛正當壯年,自己若是觸了他的黴頭讓他記恨於周家。

在自己的身後直接行之清算,那才是真正的潑天大禍啊!

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麽脾性周太後怎能不知?!

這些年仗著自己在大內的恩寵,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哪怕皇帝不清算於他,只需失了帝寵就有無數的人想要取他性命了。

那劉大夏說的其實也並非是全無道理,這滿朝貴戚的確有不少渣滓。

只消看這次的行動有多少豪門貴戚連帶著他們的豪奴悍仆,一並被查實清理就知道了。

當然,文官那邊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

比如現任的兵部尚書馬文升之子馬玠,就曾“主使毆人至死,罪當絞”。

弘治皇帝念及老頭兒可憐,下旨寬宥才沒處死。

便是此時有宮女來報,說張皇後在外求見。

周太後眉頭一皺,心道她來這兒做什麽。

對於張皇後本來周太後是比較無感的,直至上次張鶴齡跟自己的弟弟周彧為爭地打起來。

張皇後慌忙來請罪,周太後這才第一次對張皇後有了些許印象。

當然,這並非是什麽好印象。

人家都來了那無論如何都是要見上一見的,讓陳惟貞將自己扶起來收拾了一番。

然後才著女官將張皇後領進來見禮。

張皇後到底能被挑出來做皇後,禮儀這方面是訓練的很到位的。

老老實實的給周太後行了大禮,周太後也很會做人在她剛剛施禮時便然後她免禮起來。

“皇後今兒怎麽有空到老身這裏來了?!”

周太後這是輸人不輸陣,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一如往常般笑眯眯的道。

完全看不出來,就在剛才老太後還氣急差點兒人都沒了。

張皇後也是久居深宮的人,自然知道在這位皇家老太君面前最好實話實說別玩啥小心思。

土木堡前人家就是貴妃了。幾十年風風雨雨、歷經數代帝王可謂飽經風霜。

歷土木堡英宗被廢、代宗薄待、奪門之變……一路走到今天,啥陰謀詭計、啥血腥廝殺沒見過?!

在這位歷經三朝、數次更叠的皇家老太君面前玩心眼,那才是最蠢的。

“回老太君的話,妾身此來卻是為今早京師裏的事兒……”

老太君這個詞兒,是對四世同堂老太太的一種敬稱。

此稱呼源自於唐宋時期“太君夫人”的封號,比如唐代韓愈的《祭左司李員外太夫人文》說:

“……謹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於某縣太君……”

宋代歐陽修的《瀧岡阡表》則是寫“……初封福昌縣太君,進封樂安、安康、彭城三郡太君。”

至於後來近代史上漢奸們管鬼子叫“太君”,這可能是日語“たいじん(tai-jin)”的發音。

雖說張皇後算下來是周太皇太後的孫媳婦,但女方隨孩子一起稱呼老人也是一種親昵的習慣。

這點在後世的一部分農村還可以遇到,一些老派的女性會在稱呼老人的時候隨孩子的叫法。

孩子的爺爺她們不一定叫公爹,會跟孩子一樣叫“爺爺”。

“妾身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也被逮捕並押送出去了。”

周太後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後同病相憐的看著張皇後嘆氣道:“唉……都是些不成器的!”

張皇後則是微微道了個萬福,輕聲道:“若是以往,妾身一定會與陛下哭鬧……”

“然而這次,妾身卻覺著此事未必是壞事兒……”

周太後聽張皇後這麽一說,不由得心頭動了一下:“皇後可有什麽消息?且道來與老身聽聽。”

張皇後其實剛收到消息的時候也是慌神了,但她畢竟年輕渠道也多。

沒三兩下的就讓女官從小太監那邊打聽到了消息,原來沒有重判勞作或者是去九邊。

只是把他們這些個豪門貴戚都送去管教督學,一方面由京營負責每日操練。

另一方面則是有禮、刑二部負責教授禮儀刑律,考核學識。

聽到是這個情況張皇後頓時放心了,不是處以大刑流徒什麽的就都好說。

然後再想到了那日足利鶴的話,張皇後頓時覺著這也沒有什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