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頁)

[等我好了,去找子墨弟弟玩。]

下面是一幅畫,兩個小男孩手牽手,笑著在陽光下踢球。

安子墨緊緊捏著本子不出神,直到安想走過來坐到他旁邊。

“墨墨,秋陽的奶奶邀請我們去參加葬禮,你願意去嗎?”

安子墨睫毛顫動,仰起頭,平鋪直述:“他輸了。”

安想神色一窒,心頭湧出難以言喻的酸澀,她無法安慰,彎腰緊緊把兒子抱在懷裏。

***

秋陽死的時候只有六歲零四個月,治療費還沒來得及用,秋陽奶奶用那筆錢為孩子辦了一個體面的葬禮。老人家顧念孩子年紀小,沒大辦,除了安想就只邀請了幾位熟人。

秋陽病了三年,他的父母支撐不起昂貴的醫療費用,離去後早就不知所終。兩位老人把他一手拉扯大,哪怕孩子病得再厲害也是他們的念想,如今念想沒了,他們在墓前哭得死去活來。

天陰,空氣很悶。

旁邊人都在哭,安子墨哭不出來,沉默地看著墓碑上秋陽的照片。

他還記著那個賭約,也記著那個還未泯滅的笑。

生命值得哭泣嗎?

安子墨不知道,只是覺得墓碑上的照片紮眼。

賓客們都獻了花,安想也獻了一朵,花朵裏面夾著一張親手寫的小卡片。

[你是人間秋陽;不見冬日寒霜。]

他死在最明媚的陽光裏,此後風雪再不能將靈魂肆虐。

“墨墨,我們走了。”

安想拉緊安子墨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墓園。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墓碑上秋陽在笑,遙遙凝視著他遠去,笑容一如當夜。

他收斂目光,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