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3/5頁)

褚彥喘了幾口。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夢見溫舒宜要殺他。

且這些夢境,一次比一次逼真。

就好像是曾經發生過。

平緩片刻,楚彥.抽.離.了溫舒宜枕著的臂膀,他穿衣下榻。

他本就是一個多疑之人,自幼起就不曾真正信任過任何人。

男女之歡、兩情相悅……這些統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溫舒宜的出現不是一個意外,但他心裏有了她,這就是一個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意外。

“情”本不該屬於帝王。

此時,溫舒宜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她方才噩夢驚醒,便察覺到身後的帝王也醒了。

她夢見自己用匕首捅入了皇上腹中。

不知是不是心虛,她此刻不敢“醒來”。

她面對著床榻裏側,躺著未動,亦不知皇上為何這個時辰離開,即便沒有回頭,她也仿佛能夠感覺到來自帝王幽眸的注視……

不多時,皇上終於離開內殿,溫舒宜這才轉過身來,她爬坐身,望著外頭天光漸亮,一時間心有余悸。

不知為何,夢見自己殺了皇上,她的心頭有種古怪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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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無朝會。

褚彥從軒彩閣回到帝王寢宮,才卯時三刻,宮門剛開不久。

法華寺方丈---絕塵大師被快馬加鞭請入宮內。

褚彥並未細細說明,更是不會荒唐的認為,一個夢境能代表什麽。

絕塵大師讓褚彥寫下了一個字。

褚彥未作思量,英豪筆在澄慶紙上洋洋灑灑畫了一個“嬌”字。

絕塵大師已是耋耄之年,但五官立挺深邃,身段挺拔如初,真要是算起來,他身上也流著褚家皇氏的血。

按著輩份,絕塵大師是褚彥的祖父級別的人物,常年遊歷在外,這些年才回到大周,即便遠離朝堂,但依舊地位崇高。

見字,絕塵大師眼眸微覷,淡笑一聲,“無礙,並非不解之障。凡事皆有因,皇上這是有一段孽債尚未還清,等到還清那日,皇上便可得償所願了。”

褚彥當即追問,“什麽孽債?幾時還清?如何還?”

絕塵大師會深莫測的笑了笑,“皇上稍安勿躁,此是天機,機緣一到,皇上就知道了。”

褚彥,“……”

這說了等於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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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晉王府大門外。

一頭戴兜帽,身披貂絨大氅的男子踏入府門,男人的臉隱入一片光影之下,看不清人臉。

晉王剛收了寶劍,他從校場下來,小廝迎上前,壓低了聲音恭敬稟報,“王爺,燕太子來了。”

晉王府是帝王賜的宅子,而同時,帝王也賜了諸多仆從,晉王等於是每日皆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就仿佛是人被困在蠶繭之中,死活都不由自己掌控,渾身被束縛,就連呼吸也不順暢。

長此以往,人遲早會瘋。

晉王有一種直覺,帝王是在逼著他反。

太後、宋相、朝中部分老臣,這些人都在逼他。

卻從未有人問過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稍作思量,晉王疾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帝王安插的探子,近日來被他安置在別處,但不能排除還有漏網之魚,在今日之前,晉王皆是無比謹慎小心的。

踏入書房,門扉合上。

慕容燕轉過身,摘下了頭上兜帽,笑道:“王爺,你我又見面了。”

晉王手中握著長劍,臉上戒備之色甚是明顯,“太子殿下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慕容燕既然敢親自登門,心裏便已有了九成的把握。

“王爺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言了。”慕容燕輕笑了一聲,“我想拉攏西南,但皇上不會將白梅梅許配給我,她已是皇上義妹,嫁你亦不合適,我想讓你想法子促成白梅梅與宋勤的婚事。”

晉王一直看不慣宋家,回京後也一直避開了與宋家的交集。

明明是大周肱骨,卻是與南燕牽著不清。

看來如他所料,宋家已經與慕容燕聯盟了。

“宋勤有結發妻子,太子的要求,本王怕是辦不到。”晉王拒絕。他終是不想承認自己變成了曾經最為討厭的那類人,但他的手不幹凈了,徘徊在光明與罪惡的邊緣,他成了一個流徒者。

慕容燕嗤笑了一聲。

“王爺還當真是正派,可王爺別忘了,倘若王爺不趁早奪權,屆時溫家的事遲早會天下皆知。真到了那一天,人人皆會知道,溫家是因何差一點死絕了!”

慕容燕不宜久留,丟下這一句,又道:“我靜等王爺的好消息。”

慕容燕離開,晉王仰面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殺伯人,伯人卻因他而死。

一切皆非他所願!

偏生,命不由己!

門外又傳來聲響,晉王當即收斂一切神色,他轉過身,就看見了一身華衣美服的宋姍,竟是比宮裏的娘娘還要華貴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