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試探

直將後頭的佟貴妃氣得臉色鐵青。

鈕妃起身, 容色淡淡道:“既然這出鬧劇已是結束,那我也先走了,至於宮權交接, 叫我身邊的宮女留在這兒靜聽貴妃訓誡便是, 就在外面,隨傳隨到,我今兒心力交瘁,就不多留了,先退下了。”

行禮都不曾,直接走了出去。

一眾人見此,紛紛告辭。

烏雅庶妃都被敬嬪帶回去永和宮了。

佟貴妃看著門口,眼神陰鷙, “靖嬪放肆,我也就忍了,這件事我理虧在先, 她是憑什麽?”

紫蘇給她扶著背順氣道:“娘娘, 她自來就是這等混不吝的脾性, 就這個性子,滿宮裏哪有幾個能給她氣受的?”

“您消消火, 眼下這事兒算是揭過去了,幸虧烏雅家有事兒擋著,顯得靖嬪這處倒不大重要了, 現在宮權被分出去了, 您該想想怎麽把最麻煩的幾處甩給鈕妃。”

這個才是要緊事。

佟貴妃有些頭疼,微微闔眼,撫額道:“本宮已經想好了,既然宮權平分, 那西六宮那處,就她管著吧,禦膳房與尚藥局定然是要捏在自己手裏,其余的,分給她一個浣衣局,剩下的,隨她挑,本宮不管。”

“不能一概都給她不好管教也沒油水的地兒,不然傳到皇上耳中,不免更加不滿了,叫她自己挑,挑少了,咱們占便宜,挑的多了,她逾越受非議,皇上那兒就是對她不滿了,挑的正好,也免了咱們費心費力。”

紫蘇松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娘娘思慮周全。”

白芷在一邊憤憤道:“都怪烏雅貴……庶妃,連累了咱們主子,沒邊兒沒影兒不靠譜的事兒都敢拿來,差點害得主子背了黑鍋。”

“不然,這囫圇的宮權,還是在咱們手裏呢。”

一說起這個,主仆幾人皆是心中滴血。

一半的宮權代表著什麽,沒人比得到過的更清楚了。

心底狠狠給烏雅庶妃記了一筆,佟貴妃深呼吸道:“給了也就給了,早晚有一日能拿回來,不過是轉個手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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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舜華回了景陽宮,唇角笑意不改,坐下呷了一口茶,囑咐道:“今兒那個侍衛,你們大大方方地去找他,賞賜他二十兩金子,就說是我瞧他奉母至孝,拾到失物,境況困窘卻能及時醒悟,這是賞給他為母親看病的,但是,今日之事,務必要他封口。”

聽聞富察舜華散出去一波財,佟貴妃咬牙也賞了那侍衛金子,和富察舜華說的話差不多,不過人家是三十兩,誓要壓過富察舜華一頭,且侍衛的無妄之災皆是因她而起,她也該有所表示。

主仆幾人聽了這信兒,又開始議論。

“你瞧瞧,我就說,佟貴妃絕不會幹看著,她明面上主導了這件事,牽連者重,可不得好好掃尾?還是得為烏雅庶妃掃尾,可得把她膈應死。”

“一兩金十兩銀,五百兩銀子,夠給他母親治病了。”

“等著吧,過段時日,皇上那兒,也該有所表示了。”

這位啊,哪怕心裏再生氣,也得把母族的顏面死死護住。

特別是已經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面前丟了人,更不能傳到外面兒去了,他這個皇帝臉上也不光彩。

果真如富察舜華所料,不過半個月,那侍衛便被調到了乾清宮外當差,雖只是個三等侍衛,可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得了這個消息的富察舜華正在修剪山茶花的花枝,又是哢擦一剪子,淡淡道:“行了,到此為止了,日後這個侍衛如何,也不必同我匯報了,當初受我牽連,我已經還上了。”

“眼看著又是五月了,今年想必依舊是要去西苑的,五月不會客,額涅遞牌子入宮,又得拖一個月了。”

叢雙遞給她一杯西瓜汁,安慰道:“娘娘已是一宮主位,且府裏的老夫人又是正經的誥命,到底還有相見的機會,似那些庶妃,家世又不顯赫的,十年都難見一次,不知道多羨慕您呢!”

富察舜華就著喝了一口西瓜汁,坐下嘆氣道:“說的也是。”

“給府裏賞賜的端午節禮準備好了嗎?前段時間得了那個玉枕再添上去,給額涅用,還有緞子等物,多添上幾匹,給三位嫂子。”

“奴婢記得了。”

廖凡敲敲門,二人擡頭,他走了進來,“主子,皇上說今夜咱們景陽宮掌燈。”

她的牌子今兒應當就撤下去了,康熙不會不知道,那這次來,定然是有旁的事兒。

富察舜華漫不經心地應道:“好,知道了,去交待膳房一聲,等酒膳時間過了,就時刻準備著宵夜,記得要清淡。”

“準備好皇上常喝的茶水,還有糕點,就這些。”

康熙半個月未曾進後宮了,今兒她得的頭一個信兒便是那侍衛的,想來這是要來安撫一下她了。

待富察舜華又是起身,細細地將幾盆山茶枝丫一一修剪好,墨竹適時提醒道:“主子,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