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薛雁南那邊的動向, 戚若瑤一清二楚,因為祁文帝會派他去抓人,也算是她的手筆,是她讓秦貴儀攛掇的。
聽到華說薛雁南已領兵啟程, 戚若瑤有得逞之意。
她要的就是薛雁南無法再護著柳織織, 且與其站在對立面, 她不信薛雁南會和唐離一樣, 反抗祁文帝。
他老實去抓人, 讓她舒服得多。
正是她琢磨著什麽時, 華又道:“姑娘, 秦貴儀已有不滿?”
戚若瑤聞言詫異:“不滿什麽?”
華應道:“錦說, 秦貴儀覺得她入宮是為了復仇, 不是為了姑娘的私心, 使這一樁樁的小計謀,並不明智。”
戚若瑤不悅:“她在教我做事?”
華未語。
戚若瑤冷哼了聲, 說道:“她是不是忘了,讓她入宮的人是誰?如今有了這番地位, 倒真當自己是主?”
素緣出聲:“姑娘莫氣, 就讓她先得意,報仇為重。”
戚若瑤也沒非得計較,秦貴儀的這些想法,倒也算給了她一番提醒。
關鍵時候,確實大意不得。
她還有其他事要做,便吩咐素緣:“給我準備行囊。”
素緣不解:“姑娘是打算?”
“跟上薛雁南。”
素緣不知道戚若瑤為何如此做,只趕緊去給其收拾包袱,怕薛雁南已離遠,戚若瑤就無法追上對方。
戚若瑤帶著行囊離開太子府, 快馬加鞭地出城。
都城的南郊,仍身著勁裝的薛雁南領著他那所向披靡的瞿禹軍正往南趕,密集的馬蹄踩起塵土飛揚。
浩浩湯湯的精兵,頗為壯觀。
戚若瑤廢了好大功夫,總算看到前頭的軍隊,便降低馬速,狠狠地喘了口氣,隨即穿過塵土,與薛雁南並行。
薛雁南側眸看到她,神色微冷。
戚若瑤不喜他看自己的目光,沒有半點本該有的溫情,甚至懷著戒備,讓她心裏堵得難受。
她調節好情緒,冷靜道:“我跟你一塊去,免得你和唐離一樣,為區區一個柳織織,害了自己。”
其實,她就是為了防止不可控的事情發生。
薛雁南沒理她,繼續趕路。
戚若瑤壓下不甘,厚著臉皮追隨他左右。
薛雁南此次前往的目的地,是他所知道的,唐離和柳織織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然而他還沒有趕到,又得知他們的蹤跡改變。
他領著兵,不得不跟著改變方向。
日月交替如梭,轉瞬又是許多個日夜後,大昊東面的一條看起來不會有什麽人路過的小道上,停著一輛頗為奢華的馬車。馬車很大,車身的寬度幾乎是小道容不下的。
在馬車的方圓百米,皆點著無色無味,且難以發現的迷香。
每次有人嘗試靠近馬車,無不例外地紛紛倒下。
而馬車的主人,正是唐離和柳織織。
在馬車外玩的柳織織,每次聽到動靜,都會前去扒拉那些倒下之人身上的錢財或寶物,興致勃勃地收入馬車。
唐離不懂這事的樂趣,只由著她。
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他的身子基本上已無大礙,最多就是臉色還稍有些白,足見那毒確實傷了他的元氣。
他正倚在樹上,喝著酒,瞧著柳織織。
再次發現有人倒下,柳織織大步跑過去,宴七跟著她。
因著唐離不讓她用手扒拉別人的身體,柳織織只能拿著一根棍子,在這個人身上扒扒,那個人身上拉拉。
每次找到錢財,都讓宴七拿起。
他們雖是在逃亡,卻也確實是遊玩,馬車睡得舒適,不缺吃不缺喝的,還真不比在國師府時過得差。
關鍵是,搜羅的錢財花不完。
轉眼宴七就拿了一堆的錢財,不得不先去放入馬車。
隨著宴七的走開,柳織織看到地上有一人的身體下似壓著什麽,便擡頭瞧向馬車左側樹上的唐離。
發現唐離似在假寐,她蹲下欲掏這人身體下那東西。
唐離睜開眼,恰看到這一幕,他神色微沉,倏地躍起過去,眨眼落在她面前,一把將她拉起攬住。
柳織織撞入他懷中,與他四目相對。
唐離問她:“你要幹什麽?”
柳織織頗有些無奈,她側頭指了指地上那個人:“他身下好像壓著東西,看起來似乎是金子。”
唐離側頭瞧去,一腳將那人踢翻了身。
柳織織微愣,發現是一枚金牌,立即推開唐離,蹲下去撿。
動不動被她毫無留戀地推開,唐離抿起薄唇。
他養身子的這些日子,她從未關心過他一句話,倒是玩得不亦樂乎,也更是撿錢撿得不亦樂乎。
他哪裏能察覺不到,對她來說,他死了更好。
他瞧著繼續撿錢的她,神情陰郁。
宴七步回來時,明顯感覺到氣氛冷沉得厲害,尤其是在看到公子那張瘆人的俊臉時,不由打了個顫。
他吞了吞口水,站在公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