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白老夫人是他的親生母親,輕易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當即用手捶床,涕淚滿面,“老身我養大這麽一個心肝,就這麽沒了,他的老子卻不準備為他討回公道,老身我便也去了吧。”

說著便要沖著往那柱子去,嚇得幾個婆子趕緊攔住。

“祖母,何至於此?父親和我定會給二弟報仇的,您老且看著。”白家大公子已經在軍中歷練,雖不如他父親勇猛有謀略,但比他只會生事的二弟強多了。

他是嫡長子,一開口便穩住了老夫人大半。

“只不過這事還需與嶽父大人商議。”白大公子朝著自己的父親又加了一句,白總兵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點了頭。

此時,屋中不少人都將目光放到老夫人左手邊的高髻鵝蛋臉女子身上,裴儀念察覺到嘴角不由得露出幾分自得。

她是白家的嫡長媳,雖向來不喜自家夫君這個驕縱囂張的弟弟,覺得祖母實在偏心。但聽到白二公子被人亂棍打死她還是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內心滋生恐懼。

她好不容易才從荒涼落後的西北回到鮮花簇擁的楚京來,一回京她的姑母就成了攝政太後,她的表弟則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她心中憋著的一口氣終於舒舒服服釋放出來,這些時日無論在白家還是在楚京世家組織的宴會上都是春風得意。

只是可惜,謝氏從不參加世家之間的宴會,她一腔炫耀報復之心沒有機會發泄。

今日見祖母像是發了狂,要向鎮北侯報仇,又要依仗她裴家,裴儀念轉了眼睛低聲道,“光天化日之下天理昭昭,謝氏和鎮北侯對二弟行下惡舉,便是說到太後娘娘那裏也沒得道理。昔年那謝氏就言行恣意霸道,與我承恩公府不睦,祖母放心,定不會讓那惡人逍遙法外的。”

“好,好,老身的好兒媳。”白老夫人老懷安慰,咬著牙讓兒子和長孫去承恩公府。

只是,白總兵和白大公子剛離府,管家就驚惶來報,自家二公子被謝鄉君告到京兆府去了。

白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已是怒火攻心,“老身孫兒已死,賤婦豈敢?!”她不顧婆子勸阻,坐上馬車往京兆府而去,身旁跟著兒媳和孫媳裴氏。

“孫兒死了,她還敢報官,老身要她死。”她一想起昨日才在他膝下玩樂的孫兒今日成了一團死屍,就捶胸頓足,哀號不已。

將人告到京兆府,謝明意可不是毫無準備,她一方面派護衛將被白家二公子欺壓過的人保護起來,一方面以白家二公子縱馬飲酒後辱罵擊打平陽伯的緣故將白家二公子告上京兆府。

京兆尹接到消息狠狠皺了眉頭,兩分是非不用多說,平陽伯只是一個三歲有余的孩童,話剛說利索罷了,白家二公子可是惡貫滿盈,全京城皆知,再加上縱馬飲酒、酒樓行兇都有數十位證人在場。

任誰也明了罪責全在白家二公子那邊,謝鄉君在百姓間名聲遠揚,不少人受了她的恩惠,此時都聚在京兆尹門口,對那紈絝子大聲叫罵,言道打罵一年幼孩童無恥之極。

此時,白家二公子身死的消息還未傳來,京兆尹便讓手下人去白府走一趟。

誰料來的是白老夫人等一幹女眷。

白老夫人聽到賤民辱罵她孫兒氣的全身發抖,沖上前去便要掌摑謝明意,被她輕飄飄躲開了。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撒潑,我兒是太上皇親封的超品伯爵,受你孫兒打罵重病在家,白老夫人,你居然有臉來打本鄉君,本鄉君該說一句是一脈相承嗎?”謝明意面色冰冷,不等白老夫人開口就噼裏啪啦一通說下去。

“你孫兒的事跡本鄉君略查了一番,當真是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人渣!到這楚京不過短短幾月,就已害得兩名窮苦的舉子身敗名裂,三名女子受了欺辱含恨而終,當街縱馬毀了數十個小販的心血,踐踏至死一名幼童。如今國喪還未過,太上皇的眼睛還在大楚看著,你白家二子就敢肆無忌憚地殘害大楚子民。此等罪孽,此等罪惡,死不足惜!你等白家人不羞愧贖罪罷了,居然還敢如此囂張,本鄉君當真是刮目相看。”

“不過是仗著外戚權大,不過是倚老賣老,不過是看不起我等百姓。你白家且看著,這朗朗乾坤定不會放過你們,那個人渣也定有法律制裁。即便律法不力,上天也會收了他的命!”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語下去,京兆府門口的百姓已經是群情激憤,盯著白家人的目光恨不得噴出火來。

白老夫人被她一通怒罵,眼冒金星,險些再次厥過去。

“你這賤婦,我孫兒已經死了,我孫兒就是被你害死的!”她咬著牙,目光陰狠地要吃了謝明意一般。

人死了,謝明意自然知曉,她先是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而後痛快大笑出聲,“死了好啊!本鄉君方才說什麽,人渣自有天收啊!他害死了幾條人命只用一條命來償還,簡直是便宜他了。本鄉君恨不能早來一步到京兆府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