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章(第2/3頁)

瑟瑟森然道:“你敢!我掐死你!”

沈昭挑起眉宇,望著她不語。

瑟瑟明白了……其實這事情的關鍵不在於她和徐長林有沒有事——她心底坦蕩,徐長林也是個君子,兩人根本不可能有事。但關鍵在於,這事情表現出來的樣子,對沈昭而言,實在太傷人了。

他待自己一片赤誠,自然希望獲赤誠以報,容不下一絲絲陰暗猜疑。

瑟瑟方才恍然,自己真是太傻了。

管旁人做什麽,那歷朝歷代的皇帝跟她又有什麽關系?他們絕不會像阿昭愛她這般去愛自己的妻子。

瑟瑟傾身抱住沈昭,與他面頰相貼,悵然呢喃:“阿昭,我真是個小笨蛋,原來這麽長時間連怎麽去愛一個人都不知道,還得你一點點教我……”

沈昭聽著她的悔悟,驀然一笑,笑容溫暖清煦,若陽光穿破沉霾,掃除了所有陰晦。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漸漸情濃,沈昭把瑟瑟抱起來擱在繡榻上,將軒窗拉下,放開繡帷。

這些日子獨守空閨的不止是瑟瑟,沈昭也是輾轉難眠,心裏空蕩蕩的,好容易逮著嬌妻,又前嫌盡釋,郁結紓解,難免要縱情恣性一回……

更漏裏流沙緩緩陷落,金烏西移,霞光透過茜紗窗紙滲進來,落到榻上,照出羅衣飄墜,青絲如瀑。

沈昭將瑟瑟放回榻上,起身,讓外面送熱水進來。

瑟瑟的鬢發被汗濡濕了,緊貼在額角,眼皮半闔,顯出深深的疲乏,趴在榻上,虛弱地看向沈昭。

沈昭躺回來,將這軟香的小美人挪進懷裏,撫著她那濕漉漉的額頭,柔情眷眷地說:“今晚留在宣室殿吧,別回去了。”

瑟瑟媚眼如絲,斜睨了沈昭一眼,啞著嗓子道:“我就是想回去,也沒力氣啊……”

沈昭憐愛地低頭親她,宮女送進來熱水,兩人清洗了一番,換上柔軟的鮫綃紗衣,衣衫薄如蟬翼,輕垂而下,在燈燭下泛著珠玉般的光澤。

瑟瑟窩在榻上,一眨不眨地看著龍案前的沈昭,他將批閱好的奏疏放在燭台前烤幹,擡頭看她,笑道:“你又想說什麽了?”

瑟瑟往胳膊肘下墊了個粟芯軟枕,托著腮,猶豫了少頃,慢吞吞道:“有件事……得跟你商量。”

沈昭漫然道:“說。”

“那個……元祐……”

“哦,對了。”沈昭想起什麽:“我讓蕭母妃看著她,且不論她是宗女,金枝玉葉,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總往宮門外溜,成何體統。我問她,看上了哪家兒郎只管說,我賜婚。她總跟我顧左右言它,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我就奇怪了,從前多麽乖巧伶俐的妹妹,怎麽變成這樣了。準時被外面的混小子給教壞了,且等著,若被我找出那混小子是誰,絕饒不了他。”

發了一通牢騷,他感覺心裏舒坦多了,朝著瑟瑟道:“你說,你剛才要說什麽?”

瑟瑟抿唇看他,顧慮重重,欲言又止。

沈昭將紫毫筆擱回石硯上,凝目認真看向瑟瑟:“你到底是怎麽了?說話啊。”

瑟瑟嘆了口氣:“就是,你們家元祐妹妹看上的那個混小子是……是我們家玄寧。”

沈昭面容僵滯:“你說什麽?”

“元祐私會的是玄寧。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思來想去,元祐是個姑娘家,總這麽拖著也太不厚道了,就想著來跟你商量商量……”

“這絕不可能!”沈昭斷然拒絕,前傾了身體,緊盯著瑟瑟道:“你知道裏面的厲害,我絕不可能讓玄寧娶元祐,我不可能讓蕭氏和蘭陵姑姑結親!”

瑟瑟道:“我問過玄寧了,他說他們是真心相愛,不是鬧著玩的,我總覺得,這是終身大事,不該被朝局和黨派紛爭所影響,總得依照他們自己的心意來吧。”

沈昭冷哼:“什麽真心相愛,元祐長這麽大才見過幾個男人?不過是被那個楊宏笙給傷著了,乍一見到個平頭正臉的就覺得自己芳心暗許。都是錯覺,這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我再給她找個更好的,不出幾天就能讓她把玄寧忘了。”

皇帝陛下雷厲風行,說做就做。

他精心挑出來的人選就是玄寧曾向瑟瑟提起過的,今科探花,時任刑部樞密,聖恩正隆的鐘毓。

鐘毓乃河間人士,寒門出身,年方十八,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為人品行在同僚同窗中有口皆碑,素有溫雅君子之稱,以沈昭那作為兄長的挑剔眼光來看,這是他妹夫的不二人選。

沈昭一向蕭太妃提起這個人,蕭太妃就很滿意,只等下個月送走南楚使臣後,就讓沈昭給他們賜婚。

可當這話傳到元祐那裏,她抵死不從,直奔宣室殿找沈昭來理論。

“我不嫁什麽鐘毓,我要嫁玄寧,我這輩子非玄寧不嫁!”她俏容緊繃,目光清湛地落下來,一臉的堅貞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