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章(第2/3頁)

她實在拿不準沈昭的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他引她走入朝局之中,是真心,還是妥協於她的渴求,又會不會暗中介意著她可能變成第二個斂權自用的蘭陵長公主……

畢竟前世,他同母親的態度一樣,都希望她離權力遠遠的,都希望她能好掌控一些。

再加上‘徐長林’這三個字太能引他吃醋了,瑟瑟才三緘其口,不敢讓他知道。

她哀嘆一聲,坐在妝台前,看著裏面那個雲鬢高挽的影子,喟然道:“父親啊,你只告訴女兒夫妻之間要坦誠,你怎麽不教教我這坦誠了之後,對方跑了不理人了該怎麽辦啊……”

婳女進來,道:“娘娘,公子到了。”

溫玄寧自三日前便向內值司遞了入宮請安的折子,沈昭雖然未露面,但是立即準了。

如今溫玄寧是有官位在身的,入宮穿的是刺繡著白鷴的褚色襕袍,白緣黑色裾底,襯得人挺拔而端莊,緩步而入,在殿前規規矩矩地朝著瑟瑟揖禮。

瑟瑟忙讓婳女把他扶起來:“好了,不要多禮了。”

她道:“我聽外面人說,你自入了京兆府,將差事辦得十分漂亮,同僚長官誇贊不絕,真沒想到,我們家玄寧還這麽能幹。”

溫玄寧笑了笑,有了些從前沒有的沉穩,感慨道:“我不過是憑良心為官,倒是這些人,如此盛贊,真分不清他們是真認可我,還是沖著我的母親。”

瑟瑟安慰道:“人家就算再想巴結母親,那你也得有真才實學人家才誇得出來啊。”

“那姐姐可小看這些為官者的一張嘴了,只要有利驅之,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他稍頓,擺了擺手:“算了,我跟姐姐說這些做什麽,怪沒意思的。不過啊……”

他眼睛一亮,傾心嘆服:“幸虧我聽了姐姐的話,去了京兆府,暫且脫離母親的照拂,確實見了許多我從前沒有見過的事,還認識了很多正直良善的同僚,有一個是我們同科的探花,叫鐘毓,在刑部任樞密。他不光才學過人,為官更是清正,聽說很受皇帝陛下的賞識。”

瑟瑟聽他提起沈昭,雖一帶而過,但還是觸動了心事,低了頭懨懨不語。

溫玄寧未差距出她的低沉,只道:“他同我不一樣,他正當盛寵,前途無量。而我呢,就算陛下看在姐姐的面兒對我多加照顧,可我終究是蘭陵長公主的兒子,他不可能信任我的……”

寥寥數語,卻說中了瑟瑟的心事,她一怔,隨即調笑道:“不過才為官沒幾天,就學得老氣橫秋,杞人憂天的,可見這官場不是什麽有趣的去處。”

溫玄寧也笑起來,自我調侃了幾句,視線不經意地掃了寢殿一圈,收斂起笑,有些嚴肅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要事想和姐姐商量。”

他說完這句話,便息了聲,再不言語。

瑟瑟會意,讓婳女領著宮人們都下去,到殿外伺候。

溫玄寧起身,蹲在瑟瑟身邊,躊躇了片刻,道:“阿姐,我可能闖禍了……”

他如此,把瑟瑟惹得緊張起來,忙溫聲道:“你說,有阿姐在,不會不管你的。”

“我……我想娶元祐。”

瑟瑟呆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你說誰?”

溫玄寧半蹲著,仰頭看她,目光清澈而堅定:“我要娶元祐。”

瑟瑟想起沈昭在順貞門說的那幾句話,當即道:“不行,這不可能,陛下不會同意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與母親鬥得那般激烈,怎麽可能會讓你娶他的妹妹。再者說了,元祐隨蕭太妃在端陵住了八年,去年才回宮,你們是怎麽……”

溫玄寧老老實實回道:“前些日子她的婚事被畫珠攪黃了,我進宮看望姐姐時遇見她,安慰了幾句。後來她陪蕭太妃去庵堂上香,正好那邊有個案子需京兆府出面,我們起先只是偶遇,後來……後來見面的次數就多了。”

原來元祐偷偷摸摸出宮私會的人竟是玄寧,難怪見了沈昭一副心虛膽怯的模樣,這要是被沈昭知道了,那還不得翻天。

瑟瑟心煩意亂起來,一時拿不定主意,又突然想到剛才玄寧說他闖禍了,心裏一咯噔,忙盯著他問:“你跟姐姐說實話,你有沒有犯混賬,幹不該幹的事?”

溫玄寧還有些稚嫩的臉龐稍顯迷茫,立即反應過來,紅著臉道:“這怎麽可能!就算她不是公主,只是個平民女子,我是讀聖賢書,受聖人教誨長大的,怎麽可能還沒成親就胡來?沒有!”

瑟瑟長舒了一口氣,卻聽溫玄寧緊接著補充:“雖然我們沒有逾越雷池,但早已在心裏認定了彼此,我非她不娶。姐姐,你幫幫我們吧,除了你,我實在不知該找誰了,娘是絕不會答應的,爹又領著玲瓏姐姐回萊陽了。我是個男人,總不能讓元祐老跟著我憂心思慮,我得給她個名分,讓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