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章(第3/4頁)

蘭陵冷哼:“我還不是為了他手裏的那道聖旨,又怕把事情鬧大,再有些不怕死的出來揭瑟瑟的身世,阻止她嫁入東宮。”

裴元浩無可奈何地搖頭:“不過幾個陪嫁,瞧你把話都扯到哪裏去了。你不願意換就派人跟瑟瑟說,她這個女兒最聽你的話,你讓她往西她從來不會往東的。”

“誰說不會……”蘭陵蹙眉,思慮片刻,向月離吩咐:“既然瑟瑟都說出來了,就讓她換,你且盯著剩下的那十幾個,大婚在即,可不能出了岔子。”

月離頷首,正要退下,福伯進來了。

他躬身道:“萊陽侯來了,在花廳等著公主。”

還未等蘭陵說什麽,裴元浩接過話茬,很是不滿:“他是不是派人監視公主府了?我一來,他就跟著來,不是住不下去了嗎?總往這跑什麽?”

蘭陵不耐煩這些男人的呷醋絮叨,沒好氣地問:“他說為什麽來的了嗎?”要是為瑟瑟的婚事和她吵架來的,那幹脆就不見了,跟他吵一回,比連宿不睡三天都傷元氣,總氣得蘭陵肝兒疼。

福伯回道:“侯爺說,家中晚輩有些事,想請公主幫個忙。”

蘭陵一挑眉,這倒稀奇了。

溫賢那個臭脾氣,清高起來跟不染凡塵的雲間月似的,且向來看不上她斂權弄權這一套做派,如今竟也有低頭求到她門下的時候。

蘭陵當即拍板,見!

有生之年能看見溫侯爺低三下四求人的模樣,那得是多過癮,怎麽能不見?

可蘭陵發現,自己不管多深算睿智,在溫賢身上,還是太過天真了……

前來求人的溫侯爺高居主座,拿出了當家人的氣勢,讓跟自己來的小姑娘跪在蘭陵面前請安,泣涕漣漣地哭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而溫賢則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那姿態,好像蘭陵還是他夫人,合該幫他一樣。

蘭陵在心裏狠“呸”了幾聲,但還是拉不下臉把他轟出去,耐著性子仔細聽了聽那姑娘的話。

姑娘名叫溫玲瓏,是溫賢庶兄的原配嫡女,可憐原配去得早,他那庶兄又續了弦,另生了幾個兒女,夫妻兩都是極不講究的性子,對溫玲瓏甚是苛待,眼瞧著這姑娘家到了出嫁的年紀,卻無人張羅,溫賢看不過去,出面給她定了門親。

事就壞在這門親上。

由於家裏一團汙糟,溫賢怕迎親之人見了輕視溫玲瓏,便借口兄長久病,術士說有兇神相隨,恐沖撞了新嫁婦,把溫玲瓏帶到了長安,預備從侯府發嫁,自然,嫁妝也是溫賢自掏腰包。

溫賢久居萊陽,不知長安之事,來了很多天之後才知道,那定了親的人家,公子患上了咳血症,恐命不久矣。

對方是京兆高氏的一個旁支,老爺高穎官居太子少師,在京中頗有地位。

那邊一早看好了溫玲瓏的八字,想娶過來給兒子沖沖喜,拖到今日,該備婚備婚,該送貼送貼,絕口不提旁的。

溫賢早看明白了。

這一家子在故意裝傻,覺得溫賢沒臉求助蘭陵公主,就含糊過自己兒子的病情,想娶人家那活色生香的閨女。

這麽一裝,他們還給自己留了退路,萬一溫賢真求了蘭陵公主做主,他們自然不敢違逆蘭陵,退一步,還賣她個人情。

溫賢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可別的法子、別的人沒有這麽大的威懾力,壓不住人,萬一鬧得大了,毀了溫玲瓏的名聲,再想找個好人家就難了。

所以,考量再三,豁出老臉求過來了。

蘭陵公主聽明白了,讓月離把溫玲瓏扶了起來,思忖片刻,又不甘掠了一眼溫賢,道:“溫侯爺,本宮要是沒理解錯,你是來求人的——你收起那挑剔的眼神,茶這回兒不濃了!我才讓福伯換過!”

溫玲瓏和少師公子的八字合不合另說,她沈淑和溫賢的八字鐵定不合,今生沒叫他氣死都是她的福氣。

溫賢放下茶甌,想說話,頓了頓,咽下去,換了一副說辭:“這個……若非無奈,實在不願叨擾,可話說回來,放眼整個長安,除了皇帝陛下,有誰說話能比長公主更有分量?這個……才求到府上,望長公主瞧在這孩子可憐的份兒上,幫幫她,也幫幫我,這婚事到底是經我手定的,要真成了,我於心不安。”

蘭陵公主聽著這斷斷續續的恭維話,長舒了口氣,覺得氣終於順了,生命也圓滿了。

她甚是慈和地安慰了溫玲瓏,正說著話,瑟瑟聽到信來了,給爹娘問過安,直奔溫玲瓏。

“玲瓏姐姐……”溫賢和蘭陵和離時瑟瑟已經九歲了,那時溫玲瓏的母親尚在,她還是被捧在掌間的明珠,經常隨父母來長安小住,同瑟瑟很能玩在一起。

姐兩闊別多年,乍一見面,都是淚眼汪汪,溫玲瓏自哀身世,瑟瑟憐其身世,宛若梨花經雨,只差抱頭痛哭。